這場磅礴大雨阻擋了來人的腳步,也把葉羽奚困在了片場。
今天出門太趕葉羽奚忘記帶胃藥,現在他的胃一抽一抽的疼。
聽着嘈雜的雨聲葉羽奚感覺有些恍惚,耳邊仿若隔着一層透明的膜,透過膜傳來的聲音時遠時近,頭也漸漸發暈。
纖長的眼睫低垂,他盡量放空自己以減弱痛感,若不是因為胃疼他可以冒雨趕回酒店,可現在他的身體被疼痛帶去了好些力氣。
半小時前約的車宛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應,安靜的休息室與刮過的冰冷寒風作伴,忽而一道閃電劈過大地,漆黑的天色驟亮,一道驚雷在天邊炸開。
在聲音破開耳邊那道膜傳入耳朵前,葉羽奚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高大的陰影,在他擡眼時一雙炙熱溫暖的手捂着他的耳朵。
滾滾雷聲漸漸散去,葉羽奚借着休息室微弱的燈光逐漸看清眼前這張深邃英俊的臉。
“傅先生……?”
“……你怎麼在這?”
“碰巧過來辦點事。”傅甯珩瞧着葉羽奚單薄的衣服擰了擰眉,脫下大衣給他披上。
大衣寬大溫暖,能把葉羽奚完全籠在衣服裡,未散的體溫包裹着他,隔絕了掠過的潮濕冷風。
“先回去。”傅甯珩将葉羽奚扶起,後者被胃疼抽走了所有力氣,站起身時沒站穩一個踉跄徑直朝前摔,在他以為會摔倒時一雙手眼疾手快将他穩穩摟住。
“謝、謝謝。”回過神葉羽奚慌忙挪開點距離,瞧見男人隻穿了件毛衣伸手就要去脫外套,“我不冷,傅先生你穿——”
話音未落,傅甯珩制止他的動作。
他的聲音有些低,聽着有些冷:“穿着。”
“……好。”
葉羽奚知道傅甯珩生氣了,大抵是因為自己給他添了麻煩。
他隻想與傅甯珩好好相處至協議結束,從沒想過要給他添麻煩,更不想給他添麻煩。
與男人一道離開,因為胃疼的緣故他走的有些慢。
葉羽奚原想着自己撐一把傘這樣不會拖着傅甯珩,也不會讓男人的衣服淋濕,可現在隻有一把傘,他隻好忍着疼盡量走快些,再盡量往男人那邊靠以避免傅甯珩把傘往他這邊傾斜導緻淋濕衣服。
“冷?”傅甯珩說了聲“抱歉”,在葉羽奚疑惑之時他忽而一陣失重,被男人穩穩抱在懷裡。
回到車上,充盈的暖氣環繞,葉羽奚懵然的望着給他披上毯子的男人,好一會兒他唇瓣微張,最後隻是輕聲道:“……謝、謝謝。”
車子穿過雨幕,很快回到了酒店。
停好車司機快速打開車門撐着傘等着傅甯珩下車,昂貴的高定皮鞋踩在水花迸濺的地面,傅甯珩瞥見這間窮破的酒店神色漸沉。
戴着白手套的手接過司機手裡的傘,他朝車裡伸手。
正谷欠從另一邊下車的葉羽奚看到男人朝上的掌心微頓,猶豫兩秒還是把手搭上傅甯珩的掌心。
被胃疼折磨的身體走路都成問題,不喜與人接觸的傅甯珩會如此大抵是覺得他太過麻煩,選了一個最簡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