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衆人都睡熟了,葉蘭姗聽見門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摸到門口,正好碰見彪哥。
“走——”彪哥輕聲說。
荀羽接到了神秘人的線報。
那人戴着面具,開門見山地問:“帶夠錢了嗎?”
荀羽放下一疊銀票。
“你娘子是被風神寨的人抓走的。”
荀羽遞給他一張銀票。
“她身邊還有其他人。”
又一張銀票。
“風神寨的人不會放過她。”
又一張銀票。
神秘人拿着三十兩起身便走。
荀羽攔住他,問:“風神寨在何處?”
神秘人睨了他一眼。
荀羽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出城,往東走三十裡。”
“他們有多少人?”又遞給他一張百兩銀票。
“少則五六百,多則一兩千。”
荀羽沒什麼話要問了,神秘人收了銀票,臨走時說:“附贈你一個建議,建議你再娶一個新的娘子。那裡機關重重,遍布眼線,一般人進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
葉蘭姗一腳深一腳淺地跟在彪哥身後。
“彪哥,你為何也要像我一般鬼鬼祟祟地離開風神寨?你既然曾是他們的三當家,他們應當會放你回去啊。”葉蘭姗不解。
“嘿,大妹子,你想的太好了,我們大當家可是連老丈人都會殺的人,何況我一個三當家。”
大當家早年曾劫過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他和她成了親。
女人當了寨主夫人,并不開心,因為她思念家中的親人。她托人送信給父親,讓父親來看她。
女人的父親根據信中的信息,摸到了山寨。
嶽父來了,大當家自然是高興的,每日好酒好菜地招待他。
在寨子住了一月有餘後,嶽父要回去了,他說很高興女兒能安頓下來,他可以回去和她娘交差了。
大當家派底下小喽啰送他上路。
走到半道的時候,小喽啰把嶽父殺掉了。大當家說,孝敬嶽父是天經地義的,但他怎麼可能給自己留下一個會洩密的隐患呢?
“這便是我們的大當家——”彪哥說,“他從前就想殺我,但我一直躲藏得很好。”
葉蘭姗有些歉疚,“真是對不住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他們逮到。”
彪哥擺擺手,“都是命。”
兩人剛下了寨子的最後一級石階,身後便亮起一簇一簇的火把。
“喲,三當家,這是對今天的招待不滿意?”
說話間,刀已架上彪哥的脖頸上。
彪哥的手腳被捆住,大當家把狼放出來咬他。
“打了一輩子狼,死在狼嘴裡,你可還滿意?”
白狼精得很,一撲上來便去咬彪哥的脖子,那裡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彪哥扭着脖子,閃避着狼吻,嘴裡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啊——”彪哥的痛呼聲響徹整個山寨。
血很快飙了出來。
葉蘭姗目眦欲裂:“你們這群強盜!放開他!你們放開他!”
匪首伸出手,捏住葉蘭姗的下巴,她的肌膚嬌嫩,手感很好,像摸了一把豬油。
葉蘭姗張嘴咬住匪首的手掌,匪首吃痛,扇了她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葉蘭姗吐出一口血沫子。
匪首笑着拉起葉蘭姗,又摸了摸她的臉,“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歡馴服你這種桀骜不馴的女人。”
他目光淫靡地看了看葉蘭姗,皮膚這麼好,突然想知道她衣服底下的風光,上手便要來扒她的衣服。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葉蘭姗大叫。
突然,匪首不動了,他的手掌被一支箭洞穿。
他驚愕地回頭,但見山寨已經被将士們圍得水洩不通。
這些将士不是普通的士兵,他們作戰十分骁勇,幾乎戰無不勝,他們很少出現在樵桑城,一直守護在邊境線上,讓強大的鄰國也聞風喪膽。
樵桑城無人不知這些将士,他們是樵桑城的傳說,樵桑城百姓颠撲不破的底氣。
——他們便是“北州軍”。
荀羽騎着馬,披着戰甲,英挺的身姿讓人眼紅心跳,他走在隊伍最前頭,目光越過層層衆人,牢牢鎖定在葉蘭姗身上。
葉蘭姗從未見過這樣的荀羽,荀羽如珠如玉的謙謙君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可現在的他如劍如戟,銳利地讓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