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果隻是從貓貓視角來看的話,是很分明的。隻有貓想要的,貓不想要的。貓是不會關注于不想要的東西的。東長西短的,貓就想吃小魚幹。
所以如果從傅祝山的視角去觀察世界,事情的發展總是會比較跳脫,好像無緣無故中間就少了那麼一段。誰給電影中間的交卷剪幾段,在這個時候,就需要一些視野寬廣的人縱觀全局。
比如司馬子珩。
黎羅爾的校用遊輪是英國白星航運公司下轄的一艘奧林匹克級郵輪。從在設計圖上花費的時間到最終的建造時長足足長達十二年。白星航運公司打算将它作為新時代的宣揚品,在世界打響名聲。
不過自打收工完成以後乃至到今年,“新晨号”唯二的兩次動用,一次是慶祝黎羅爾學院的百年校慶,另外一次就是這次。
不常用的原因有很多。每次都用這樣量級的郵輪出行,所花費的開銷巨額,人員動用困難和使用權力溝通繁雜是一方面,此外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
英國白星航空公司在建造這一郵輪之前,曾完成過一艘體型隻略小一号的遊輪作為試驗品運作。而那艘遊輪的名字在如今的文明世界也赫赫有名——《泰坦尼克号》。
即便衆人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場冰山相撞的事故。但在“新晨号”的前名是“法厄同号”的前提下,天龍人們确實不得不承認,他們覺得動用這樣的遊輪會帶來一定的噩耗。
畢竟“泰坦尼克”是希臘語的永恒,而永恒下一刻就撞上了冰山。誰知道“法厄同”作為閃耀會不會在海洋上炸開?
這郵輪從1916年開始就一直擺放在黎羅爾的庫房裡,除開1984年動用一次,甚至都不見平常沾水。沒有宣傳,除了學生會和部分學員,知道學校裡有這郵輪的人都少。
當傅祝明喝得醉醺醺,和顧容糾纏不休地你一拳他一腳打進庫房時。學生會會長剛開始上班。
接到庫房警報時還在感慨。
到底什麼樣的蠢貨才會想到去動那個年齡比他爺都老的郵輪?
那東西唯一的價值就是留在庫房生鏽長灰,接着多年之後被喜歡撿破爛的曆史學家拿去研究。這所學院裡值得偷的東西夠多了,怎麼偏偏選最适合自殺的?
下一秒他就從學生會辦公室的窗外看見了燈火通明的庫房外浩浩蕩蕩的人群。并且從那群混亂的後腦勺裡辨認出,正在和卷毛顧容拳打腳踢的對手是他小未婚夫保護欲過度的弟弟。謝濯不僅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還拿着手機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直播。
司馬子珩:“……”
都是熟人。
就在他頭疼怎麼處理後續和思考近墨者黑到底是否科學的時候,學生會會長猛然心頭一跳,眉頭一轉計上心頭。
如果傅祝明在和顧容争吵……這意味着現在沒人監視着傅祝山。
這是一個絕佳的偷貓時機。
司馬子珩假面一般的笑都真實幾分。
好,我們更正措辭。這完全不是一個正經人,他就是過來偷貓的狡詐惡徒。
班不上了,學不搞了,司馬子珩快步下樓,自然而端莊地融入人群。墨黑的學生會披肩與夜相互遮掩,他解開衣領,去掉眼鏡,和其中一人勾肩搭背。成功套到了傅祝山現在的定位。
學習養不出貓。
但手快能有。
可惜的是哪怕醉酒了的傅祝明也是很恐怖的兄控。司馬子珩甚至都沒怎麼摸到祝山小手,傅祝明就陰森森地在背後出現了。
“你在我哥套間做什麼?”
傅祝明滿身酒氣和殺意。
真可惜。
看來今天偷不到了。
明天早晨還有個推不掉的會。
司馬子珩珍惜最後一點時間摸摸傅祝山的發梢。碰酒就倒的人倒在枕頭裡,迷糊着眼睛也沒睜,就拿腦袋往子珩的掌心裡蹭蹭。實在是很像困得不行了的貓敷衍主人。
司馬子珩:“……”
那種羽毛掃過的感覺又出現了。
看來會是開不成了。
他是真的想要這隻貓。
狐狸眼半斂,司馬子珩面不紅心不跳地扯慌:“沒什麼,走錯房間了。”
“我不記得你在派對上。”
傅祝明在喝酒後的攻擊力更直白。
“大會長?”
“傅先生,你喝得太醉了。”司馬子珩輕笑一聲,“況且,沒有學生會的批準。這艘郵輪要怎麼開?”
有些道理。
傅祝明的大腦還不太清醒。
“是你處理的?我以為會交給外交部或者後勤部。”
“最後都會由我過手。”
司馬子珩完全把蠢貨理論抛之腦後。
“況且,這是很有意義的學校紀念品。應該單獨重視。”被貓迷惑心神的兩腳獸完全無視了郵輪的年紀和可能出現的一系列風險。
他從胸前的口袋把眼鏡拿出來。
“我批準可以運行。”
戴上眼鏡,無視生鏽的地面螺絲釘,隻顧看傅祝山睡紅的臉頰。
沒救了。
會長面無表情。
司馬子珩派不上用場。
她換了視角。
……
今天是來這座島的第二天。
天氣晴。
少雲,無風。
傅祝山在探索小隊A組裡。這組小隊的大部分成員都是船員,接受戰鬥訓練的青壯年和運動方面的佼佼者。他作為男主角,地下拳王的名聲響亮,一群人積極地向他發出邀請,沒了他根本不行。
這是傅祝山的視角。
他貌美如花的哥被一群居心不良詭計多端的男同綁架了。
這是傅祝明的視角。
怎會如此。
你們這些人自己沒有哥哥的嗎?
一定要搶别人家養的很好的哥嗎?他給他哥養得油光水亮,氣血充足,難道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家夥享受到好處的?
傅祝明難以置信。
他不過是去沙灘上抓幾隻螃蟹,中間最長也隻能有五秒,回到原地就被告知他親親哥現在踏上了探索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