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傅祝山叫他。
“弟弟。”
傅祝明立馬就把手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棍子扔掉,屁颠屁颠地跑過去。
“怎麼啦,哥?”
身上都沾了血還要仰着小臉裝可愛。
傅祝山給他擦擦臉上沾上的血迹。
看向他弟身後,烏央烏央的人亂糟糟,有給星探擡去醫院的,有打電話的,有正開着車門的……保镖要上前來查看兩人的情況,都被傅祝明恐怖的眼神攔下了。
他遲鈍地在這一刻要意識出什麼。
但未來世界,人們早已經在基因,數據,或者芯片的控制更改下失去了不理性的情感。因此祝山實在沒辦法去給他弟這樣失控的表現一個定義。
傅祝明又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他說話,還沒進入發育期,小小一隻。看上去無害又乖巧。
“嗯……”
傅祝山就忘記了自己要講什麼。
他用手點點他弟的腦門,感到有點好笑。
“你像,一隻小狗。”
傅祝明被叫小狗也不生氣。順勢抓住他哥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邊,裝模作樣地要咬他哥。
“你要,咬我,嗎?小狗。”
傅祝山那時候說話還很磕巴。
不躲開,潛意識裡完全有把握他弟不會咬他一樣。主動把手指尖向了他弟小狗牙的方向。
傅祝明親親他哥的手指。
黏黏糊糊地撒嬌。
“好吧,那我就是哥的小狗。”
傅祝山已經被他動不動就親上來親習慣了。隻是問:“你是,小狗了。那,誰來,做,我的,弟弟?”
“弟弟和小狗是一樣的。”
傅祝明蹭蹭他哥的掌心。
“哥隻要叫我的話,我就會跑過來。”
哦。
這麼厲害。
傅祝山信了。
他很認真地說:“那你,一定,要帶吃的。
高中的傅祝明于是就給他直播中的哥帶了麻辣小龍蝦。他膩乎地把臉放在祝山的大腿上,撒嬌。
“哥,我也想你啦。”
心裡可惜,長大之後就沒辦法合理地親親他哥了。于此同時,他的手取下了耳朵裡的監聽器。以防止房間内出現回聲。
……
黎羅爾學院最近的風氣很活潑。這是十月份,學園祭就要到了。學院裡的大少爺大小姐們頗有興緻地讨論起他們關于學園祭的計劃。但,祝山的學院生活并沒有快樂到哪去。具體原因是期中考試就要來了。
“哥,”傅祝明歎了口氣,把他想要逃跑的哥按進沙發。輕輕地拽着他哥的手腕。“這次考試不過關的話說不定會留級哦。”
傅祝山不說話。
“哥,留級的話我們就不能分配在一個班了哦。就沒人給你帶飯了哦?”
傅祝山不說話。
“未來的不良少年之王留過級會不會很遜?”
傅祝山:“……”
補藥補課。
傅祝山恹恹地點頭了。
補課大業開展于音樂。因為黎羅爾學院是個向來重視學生們全面發展的地方,除開理論知識,藝術體育社交也是考核評分的一部分。
傅祝山的體育是肉眼可見的非常厲害了,社交就又是另一方面的非常厲害。傅祝明就決定先從音樂下手,讓他哥也好有個過渡期。
補課過程對于兩者來說是截然相反的性質。結束後傅祝明滿面春風,傅祝山要死不活。腳步虛浮地還沒走出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忽然又給司馬子珩逮住了。
司馬子珩是要去學生會辦公室上班的。手上夾了一堆社團待處理表格。從樓梯口轉角上來,一擡眼瞧見一隻萎靡不振的貓。
司馬子珩:嗯,耶。
他将眼鏡一推,夾着表格快走兩步,跟上了傅祝山。
“怎麼這個點還在學校?”
傅祝山正撿着窗邊的落葉,半邊身子都藏在陰影裡,很像一隻隐沒在黑暗中的貓,用亮晶晶又好奇的眼睛觀察手中葉子的脈絡。轉頭看到他時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
“……老師好。”
用“很不高興見到你”的表情問候。
雖然貓現在正滿臉不開心,但這無關乎司馬子珩心情愉悅。他作為狡詐邪惡的兩腳獸,此時蠢蠢欲動地伸出魔爪。從上衣口袋裡一掏掏出一根choker。
“老師送給禮物給你。”
司馬子珩掌握祝山的心理是很快的。相處不過第一周就給這隻貓從裡到外破解分析透了。知道和貓玩心眼最後的結果反倒會不盡如意,索性就明牌打出自己的壞心思。
choker是寬條式的,6cm寬,中間挂着一顆小小的鈴铛。當然是能響的那種。司馬子珩盯着傅祝山從他手心接過。
“謝謝老師。”傅祝山不确定地說。
他目前沒有戴項鍊的習慣,脖頸上有重物的感覺讓他不太舒适。
司馬子珩的手指動了動。
“不試試看合不合适嗎?”
傅祝山嘗試了一下自己戴,但項鍊的接口處被做得很難扣上。鈴聲在動作間輕輕響動。司馬子珩自然地就邁到他身後幫忙。
“有些緊了,我勒一下,可能會有點痛呢。”他一邊這麼說着,一邊湊近,在白皙的,線條流暢的後頸咬下去。
留下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