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些品質上乘的石斛,姜桃笑得合不攏嘴,“阿弟,它就是石斛!記好喽,能賣錢。”
姜桐瞧着眼前這一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野草,一臉懷疑,“阿姐,你沒認錯?”
姜桃點點頭,“我從前去藥鋪給阿爹阿娘抓藥時,曾經見過。隻不過藥店是炮制好的幹藥材,咱這是長在地上還沒處理的濕藥材。”
反正姜桐也沒見過炮制好的楓鬥狀石斛,肯定能忽悠得過去!
姜桐自是沒去過鎮上的藥店,乍一聽阿姐說的話好像也沒毛病,贊道,“阿姐,你真聰明!”
姜桃拿着鐮刀做個示範,“看着,從根部往上留兩節再采割!”
接着,指着粗細在六厘(約2毫米)左右的石斛,囑咐道,“莖稈比這細的都不要動,長到明年,咱可以繼續采摘。”
“好!”姜桐心情雀躍,拿着柴刀,渾身充滿幹勁。
姐弟倆從坡頂開始,先用竹竿朝四周拍拍,趕出一片範圍,才蹲下來,埋頭采割石斛。
因坡面潮濕,兩人都仔細腳下,别一不小心滑倒,壓壞了藥材。
兩人采割一會藥,覺得蹲得腿麻了,就站起來彎彎腰、伸伸腿。
如此交替,約摸一個時辰後,這片石斛總算挖個差不多,兩人的背簍都快裝滿了。
首戰告捷,姐弟倆喜笑顔開,墊把樹葉席地而坐,歇一歇,喝口水。
休息片刻後,姜桃起身,打算繞路,去幾裡外的另一處山坡。
她記得那裡有片松林,裡面生長着茯苓,原主去歲撿松塔的時候見過,可惜相見不相識。
姐弟倆沿着坡往前走,半路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這是...香椿的味道。
姜桃喜出望外,春天吃香椿芽正當時,尤其是頭茬香椿,可是人間美味。
姜桐興奮道,“姐,這裡有香椿,太好啦!”
他之前見山腳的幾顆香椿樹被手快的人摘完,隻留光秃秃的枝幹,連個芽頭都沒剩,一度很懊惱。
姜桃眉眼含笑,“看來咱們今天能加個菜喽!”
兩人疾步往前走,不過幾十丈遠,赫然出現一個香椿樹群。
尤以中間的那顆最為粗壯,樹幹有兩個碗口粗細,約摸三丈高。
周圍數十顆拇指粗細、半丈高的小香椿樹團團圍着它,宛如衆星拱月,頗似它延伸出去的子株。
一簇簇嫩嫩的香椿芽展露枝頭,裹着紅衣,個個含羞帶怯,微風吹拂,枝葉顫動,似乎在等着人采撷。
姜桃鼻翼抽動,深吸一口香氣,胃裡饞蟲大動。
霎時,她腦海浮現香椿芽的各種吃法,香椿拌豆腐、香椿炒臘肉、炸香椿魚兒......
倏忽想起家裡沒有油,也沒有面粉,登時美夢破滅。可惡,要好好賺錢啊!
姐弟倆先從一堆小樹開始摘,将一把把香椿快速收入背簍。等小樹摘完,兩個背簍也已經裝滿,他們并沒有停手。
姜桐伸直脖子,舉起手去摘大樹低處的嫩芽。
姜桃踮起腳手擎着鐮刀唰唰收割高處的,若再往上,便夠不着了。
姜桃擦擦額頭的細汗,昂首看看日頭,瞧着離午時還早,此時家去,下午再來還趕趟。
“阿桐,背簍滿了,咱先回家吧,下午多帶幾個麻袋過來吧。”
姜桐還沉浸在豐收的喜悅裡,瞥一眼背簍,悻悻道,“好吧!”
兩人在附近撿了幾片大樹葉,把多出來的香椿包起來。
為了減輕重量,又一口氣喝完各自竹筒裡的水,開始下山。
快到山腳的時候,扯了兩把芭蕉葉,蓋在背簍上面,這樣做可以避開村民的注目,村裡人常摘芭蕉葉編草籃。
此時還是半晌午,村裡人大都還在地裡幹活,路上基本沒撞見什麼人。
姐弟倆趕到家,早已饑腸辘辘,放下背簍,就着水啃起野菜餅。
餅子已經變硬,吃着有點剌嗓子,姜桃艱難咽下去。
喝水的時候,餘光掃到牆外綠油油的芭蕉樹,她蓦然想起後世美食博主安利的芭蕉涼粉來。
小時候,外婆曾經做過幾次芭蕉涼粉,工序簡單,吃起來Q彈爽口,巴适得很!
這麼一對比,姜桃再也吃不下野菜餅,就要吃這口涼粉,眼睛盯着芭蕉樹冒光。
姜桐納悶,“阿姐,你瞅着甘蕉葉做啥?想吃甘蕉果啦?它剛開花,等吃果子還得好久呢?”
姜桃瞬間反應過來,芭蕉此時還叫甘蕉呢,這裡的人隻吃它結的果,并不曉得芭蕉芯與芭蕉根莖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