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呐喊,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成了啞巴,甚至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隻能發出野獸般無意義的嘶吼。
“啊—啊—”
“施主?臧施主?”
臧鳴岐猛然驚醒,陰沉沉的臉色吓到了前來的小僧人。
“阿彌陀佛,讓您久等了,真是十分抱歉,”
小僧人急忙解釋:“住持碰巧今日要主持法事,不能親自前來。”
“沒事,并沒有等多久,”
臧鳴岐所有的情緒斂去,又變成了溫和有禮的公子。
“剛剛隻是身體不太舒服,這幾天夜裡都沒睡好。”
面前人眉眼間透着深深地疲憊,此刻正擡手慢慢揉着太陽穴部位。
看着似乎深受失眠的困擾。
小僧人松了一口氣,忽然記起來住持交代自己的事情,連忙遞上手上的盒子。
“施主,您看看有沒有問題?”
盒子打開,是一尊漢白玉坐蓮觀音佛像,正是臧鳴岐之前在寺廟訂購的。
他點點頭表示沒問題,提着盒子,轉身正欲走,被身後的小僧人叫住,請他稍等片刻。
沒等多久,小僧人氣喘籲籲的跑回來,遞過手中的東西,一個飽滿的刺繡荷包和一串菩提佛珠。
“施主,這個刺繡荷包是平日裡我們僧人用來安神的物品,荷包裡包着的是廟裡飄落的銀杏葉,把這些葉片收集起來,曬幹,和一些野菊花混合放進荷包裡,能保存許久。平時放在床頭,能起到安神的效果,”
“菩提佛珠手串有很濃厚的木質香,帶在身上久了也有安神的效果,希望能對施主有幫助。”
似乎看出了臧鳴岐的推拒之意,小僧人堅持道:“都是廟裡的紀念品,施主就收下吧。”
臧鳴岐無奈接過,微笑道謝。
小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一路平安。”
刺繡荷包上繡着一條活靈活現的錦鯉,靠近鼻尖,能聞到銀杏葉獨有的清香。
雖是随口一提,但臧鳴岐最近确實飽受夢魇纏身,越接近那個日子,埋藏在深處的記憶就張牙舞爪的爬出來,隔一段時間在黑夜裡重複一回,鬧得很。
心病難醫,不是靠任何物件就能撫慰的。
刺繡荷包被遞給前頭的司機,臧鳴岐叫他挂在車頭,也算是沒有負了小僧人的好意。
菩提手串在他手裡盤過幾圈,被他随手放入車門的卡槽裡。
他一向不喜歡在手上挂物件,時常連手表都忘記帶,不過日常行程都有秘書給他安排,他也用不上。
車窗外天光漸晚,他閉目養神,腦海裡想的是今晚的壽宴。
壽宴?
哼,恐怕不止這麼簡單,自從他哥接管公司所有事務後,初夫人就慢慢撒手了臧家的生意,這幾年更是深居簡出,閉門不見客。
更何況臧家的旁支極為零散,已經到了滿地凋零的地步,湊不湊的齊另說,湊起來都不夠打一桌麻将。
倒是初夫人娘家那邊還算人丁興旺,這幾年和臧家的關系也不錯。
早年初夫人身體好的時候,還願意在鶴語府辦幾場壽宴,近幾年随着初夫人身體每況愈下,其實連壽宴也沒辦了。
本以為今年也是如此,卻出乎意料。
縱使臧鳴岐十分厭惡鶴語府的一切,今年的壽宴,他還是必須要來,這也是為什麼他哥一大早要發條消息給他,不是提醒他别忘了,是告訴他你必須來。
說實話,臧之赫的擔心其實多餘了。
雖然臧鳴岐很不願意想太多,但他不得不揣測這場壽宴其實是奔着臧之赫來的。
算來他哥确實到那個年紀了,初夫人很可能想借一場壽宴把家裡人聚一聚探探他哥的态度,說不定這裡面還有他那個大舅的功勞。
啧,臧鳴岐臉色陰沉,心下厭煩,無論他母親想要做什麼,意欲安排誰,碰到臧之赫,就是碰到了他的紅線。
他臧鳴岐活到這時候誰都不怕,就守着他哥,任何凱觑他哥的人都要看看自己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