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客廳隻開了沙發旁一處暖燈,臧之赫穿着家居服坐在沙發上,腿上是打開的文件。
照理說哥哥這麼晚了還在等他回來,應該是溫馨甜蜜的場景,但臧鳴岐卻感到一陣寒意,腳步不由得放慢,心跳開始加速。
“哥,你回來了。”
文件被放到茶幾上,臧之赫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我記得公司這些天下班都很早。”
“小岐怎麼偏偏回來的這麼晚?”
無形的壓力逼近:“還是說,哥哥不在的時候,小岐都是這麼晚回來的。”
“幹什麼去了?小岐最好解釋清楚。”
“和合作人吃飯。”臧鳴岐說。
“合作人,哼。”臧之赫眼神冰冷,“哪裡的合作人?”
“小岐,你又對哥哥說謊了。”
晚上臧鳴岐沒有按時回來的時候,他就派人查清楚了臧鳴岐公司裡全部的行程。
他的弟弟四點就下班了,卻到現在才回來。
臧之赫目光銳利,仿佛要深深戳進弟弟的心裡,看穿弟弟的心思。
他對弟弟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不能控制的地步,要不是他這次突然回來,他都不知道他的弟弟這麼晚了竟然還在外面。
晚上都能是什麼活動?
是認識了什麼人?
長大了,外面誘惑那麼多,就會想着離開哥哥。
臧之赫不能再想,再想下去他隻會把弟弟關在家裡,關到什麼時候眼裡隻有哥哥一個人了,才能放出來。
“告訴哥哥,你幹什麼去了。”臧之赫語氣已經染上了恐怖。
“去A市做慈善活動,晚上和他們的負責人吃了一頓飯,所以回來晚了。”
臧鳴岐一向怕這樣的哥哥,他怕哥哥再要他叫先生,他怕哥哥生氣了就不要小岐了。
“怎麼認識的?”
“上一次去福利院院長介紹的,是專門資助A市孤兒的慈善機構,我捐贈了一些錢,成了股東,負責人有時會邀請我過去參加一些捐贈活動。”臧鳴岐解釋到。
确定弟弟是正常活動,臧之赫語氣稍放緩:“這一次哥哥可以不追究,但小岐往後晚上七點必須回家。”
“小岐晚上回來的晚,哥哥也會擔心,嗯?”
臧鳴岐一瞬間竟覺得委屈,不是委屈哥哥規定他回家的時間,是委屈他和哥哥的這樣不對等。
他才一個晚上回來的晚,讓哥哥等了一次,哥哥就要他每晚準時回來了,可他呢,哥哥忙起來,他在家裡等了哥哥多少次?
“我才知道,哥居然知道這裡是家。”
“哥,我才是和你最親近的人。”臧鳴岐說:“可你單獨陪我的日子總是屈指可數,連秘書一天見你的次數都比我多,什麼借貸公司,什麼檢察官,我其實都不想管,我就想待在哥哥身邊……”
“小岐,”臧之赫輕喊:“過來。”
明明是他在委屈,明明是他在控訴,可臧之赫對他一招手,他就不由自主的粘了上去。
哥哥周邊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如此安穩,臧之赫還沒伸手,他就自主的将腦袋靠近那頸窩。
再進去,再深入一點,直至鼻尖抵上溫熱的皮肉,貪婪的吸收獨屬于哥哥的氣息。
好幾天的想念終于落到了實處,臧鳴岐輕歎:“哥——”
“你要要小岐好不好,看看小岐好不好,想想小岐好不好……”
那聲音幾度哀求又歎息,好像多麼求而不得。
“你身邊好多人,小岐擠都擠不走,不看他們好不好。”
興師問罪的人從哥哥變成了弟弟,臧之赫偏頭,一時氣笑了。
隻好順着弟弟的話問下去。
“哥哥身邊都有誰了,小岐說說看?”
“你身邊的秘書……”
臧之赫:“不是我們小岐收買的暗樁?”
臧鳴岐聲音極悶:“就是嫉妒。”
他嫉妒所有長時間待在哥哥身邊的人,嫉妒的快瘋了。
“好,那把他調職,我以後身邊不安排秘書。”
臧鳴岐小幅度點頭,末了又搖頭:“那以後沒有人告訴我哥哥的行程了。”
“那怎麼辦?”臧之赫問。
臧鳴岐似乎很為此事煩惱,埋在哥哥脖子裡半天沒說話。
最後回答了一串哼哼哼哼。
“嗯?”臧之赫疑惑。
“我說讓弟弟當秘書,弟弟乖,端茶倒水拿文件,雜活累活都願意幹,沒事的時候,坐在辦公室裡看哥哥,就足夠了。”
“不行。”臧之赫拍拍臧鳴岐的屁股:“你來當秘書,哥哥一天怎麼工作。”
“我不管!”臧鳴岐叼着哥哥脖頸一處,細細的研磨,舔舐。
“那哥哥要每天給我報備行程,不然我就找到公司來,待在秘書這個位置不走了。”
臧之赫:“……”
原來在這裡等着。
“還有那個華照君,哥哥總跟他站在一起,我不喜歡。”
臧之赫無奈:“那隻是哥哥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況且,他眼底暗沉,似乎華照君對他弟弟還頗有興趣,這讓他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