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牧新是拉着許知霖鬼鬼祟祟出去的。
文思沂又一陣無語。
出去後或許是沒了場内那昏暗的環境,整個人也輕松不少,牧新開起玩笑,問:“就這麼帶你出來了,你真的不生氣嗎?”
許知霖理所應當道:“我能進去,不也是因為你在嗎?”
“對诶,别忘了我放古代真的是個大少爺。”牧新滿意道,“下次還想去哪?”
許知霖平平淡淡的,“看大少爺怎麼決定。”
[我跟着你。]
牧新微微扭過頭,笑了兩下,“就——”
一愣,看到個不太熟悉但本來應該有點交集的人。
算起來,也是和他家有交情的另一家的同輩人,不過牧新和這些人是完全沒有共同話題。
互相打上照面的第一眼,牧新正想着随便打個招呼,畢竟兩家少不了一些來往,他也不能擺個臉色過去。
許知霖直接帶走他繞過去,說:“不需要。”
“嗯?”牧新看着他,悄聲問:“為什麼?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許知霖一下有點焦慮,語無倫次一陣後說:“真的沒必要,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牧新立刻明白過來,“我差點忘了,你可是能預知未來的人,懂了,那就是個沒什麼筆墨的跑龍套吧。”
“……嗯,所以不用和他多說話。”頓了頓,許知霖又說:“真的會做生意的人也不會小氣到因為這種事去為難,所以你也不需要擔心會不會影響到家裡。”
牧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不愧是許知霖,想的就是周到。”
不愧是主角,現在這個階段就已經有了完美的商業天賦。
[反正那個人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用,也不是個好人,還不如早點遠離。]
許知霖又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想通。
冬天黑得快,寫字樓一盞接一盞的燈慢慢亮起來映出整個城市的剪影,路過的門面也慢悠悠點了燈。
許知霖餘光掃過他臉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又釋然地呼出口氣,說:“回學校吧。”
“牧新,你媽媽說的話很好。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這一次絕對可以。”
牧新玩笑道:“因為我家這次真的不會破産,所以我可以安心當一個敗家子嗎?”
許知霖明顯不是開玩笑,認真道:“是因為本來就該那樣。”
他想了想,試着以牧新之前說過的話去回複:“或許,我現在能做出的這些選擇也是因為本來就該如此。”
[那才是你本來該有的命運。]
晚風慢慢吹着,連帶着噩夢之後纏繞了一整天的壞情緒,都因為這話散掉了後遺症。
牧新第一次察覺到許知霖在這段時間出現的最大變化。
他上前去拉着那隻手,先是抱怨了一句“怎麼又那麼冷”,說:“這樣就對了嘛,你也要相信,現在我出現在你身邊肯定也是注定好了的。”
車禍PTSD什麼的随他吧,牧新覺得至少這樣讓他有個機會接近許知霖。
不然大概很長時間裡,自己是不會主動去接觸許知霖的。
而許知霖本來的性格呢——之前不知道,但根據一點校園轶聞,還是能摸出個大概,總歸是不會注意到他們這邊。
牧新一路上談了一堆,問之前許知霖想過的那個奇怪名單,說項書淮現在肯定能過初選賽,那就是因為許知霖去改變了。
以及後來很重要的,關于明宇明歌家裡的事。
萬一那個男人最後真的回去了呢,而他們就晚了那麼一分鐘。
“一分鐘還是很重要吧,差點就改變命運了。”牧新越想越後怕。
一隻腳還沒踏進教室,祝影來一句話給他倆轟了出來,“對啊,一分鐘改變命運。”
牧新絕望地看了眼教室裡上自習的同學 ,低頭。
又瞥了眼許知霖,完全沒有一點愧疚,隻有一點尴尬,甚至在牧新看過去的時候那點尴尬也消失,沖他笑了下。
牧新:……
這主角不能要了。
“牧新,許知霖,你們倆上次檢讨沒寫夠嗎?項書淮一次也沒遲到過,你們想幹什麼?”祝影來氣得眼鏡都被帶着抖。
還要再說,牧新低聲弱弱道:“上次是因為手機啊……”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牧新再不敢發言。
祝影來頭疼地揉着眉心。
這個時候下課鈴又響了,牧新想笑但是不敢笑,等隔壁班都下課來看熱鬧的時候,牧新隻剩想逃的心。
許知霖說:“祝老師,今天确實有急事。”
牧新心說他撒謊都不打草稿。
祝影來不認同這個理由,許知霖便還要再說,看起來經驗豐富做事十分娴熟。
很快擠過來一個人,是他們數學老師,那位冷少。
他拿着張紙揮了揮,說:“祝老師,一節晚自習而已,孩子們有自己的事也該适當讓他們去做嘛。更何況——”
他亮出手裡的紙,“許知霖同學選上了,是該放松一下。”
感覺有點名不副實的許知霖跟牧新有了同樣的想法……
好在這個消息讓祝影來消了點氣,然後又臉黑地看着牧新,“你别笑,這有你嗎?”
牧新不嘻嘻。
察覺到許知霖要說話,牧新擔心他要說狀元的事,趕緊拉住他,連連打包票,“祝老師,我保證沒下次,高考一定好好考,保底京北。”
祝影來總算沒那麼生氣,無奈地走了。
冷山就酸酸地說:“所以牧新,我數學是讓你讨厭咯?”
“沒沒沒。”牧新轉過頭,笑道:“我有其他想法,老師你看着就行。”
回頭,牧新對許知霖說,心如死灰,“恭喜呀,也提前恭喜我吧。”
“話都放出去了,這回不考都不行。”
在教室裡許知霖也隻能笑一下,然後說:“放心,這點上面,我永遠相信你。”
“所以,提前恭喜你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