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根本沒打算征服我,她對我不感興趣,我在她面前也總是顯得很愚蠢。”
“那可不一定,也許她隻是很擅長欲擒故縱呢?你是一位非常富有的伯爵,還非常英俊。”
說出這個詞,她不禁又有點想笑。畢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她根本無法給他貼上什麼有吸引力的異性标簽。
“總而言之,很多女人會對你感興趣。我希望你能願意嘗試着戀愛,但你一定得學會小心,愛情是這世上最危險的遊戲,而一位她那樣的女士絕對是個中高手。”
“好了。”克裡斯蒂安還是對多蘿西用上了警告般的語氣,“我不需要愛情,我對我的單身生活非常滿意,而且,我認為佩内洛普女爵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女士,我不允許你再用這種口氣提到她,我現在與她是朋友。”
為他難得的警告語氣,多蘿西本還有幾分不忿,但很快,那份不忿就開始被極度的驚訝所取代。
她擡起了頭望着他的眼睛,神色也慢慢變得複雜起來,像是喜悅、欣慰,以及依舊存在着的一點點擔憂。
“天呐,你竟然是真心喜歡她……”
聽到她這麼說,克裡斯蒂安有一瞬間的頭腦空白,但他還是很快就以一種随意的口氣贊同道:“我當然喜歡她,我為什麼要與一個我一點也不喜歡的人成為朋友呢?”
然後馬上,他又繼續道:“我想我們應該回到屋裡去了,我們不能就這麼一直晾着費思,不然她又要開始不停地抱怨了。”
他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想要往回走。
在他身後,多蘿西發出一聲輕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情窦初開的男孩,甚至羞于承認自己究竟有多喜歡她。不對,你貌似确實就是,你是一個情窦初開的男人!”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我真心希望她是個好人,克裡斯。我希望她可以配得上你這份珍貴的感情。”
他幾乎是無奈道:“就像我之前說的,不管是費思還是你,都永遠不許再談論我的私事了。”
說完,他就逃跑一般地離開了陽台,無法再辯駁半個字。
他很清楚,多蘿西說的全都是真的,他現在就是單純的覺得難堪,他的感情居然就這麼難以隐藏。
他非常非常喜歡那個女人,他渴望與她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但那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他根本配不上她,這段感情注定就隻能埋在心底。
當他們回到屋裡時,果不其然看見費思正坐在沙發上擺弄着自己的手套,一臉的不耐煩。
“你們兩個究竟幹嘛去了?我還以為你們私奔了。”她沒好氣地抱怨。
“真抱歉。”克裡斯蒂安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我們隻是讨論了一點婚禮相關的事情,多蒂有些猶豫,我勸她别想太多。”
費思哼了一聲,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但也沒再追問,而是站起身拍拍裙子:“不管你們剛剛都說了什麼,我隻想提醒你們,這場婚禮一定要完美。你知道我對細節有多在意。”
“我想,你對所有的事情都很在意。”克裡斯蒂安低聲嘀咕了一句。
費思卻聽得一清二楚,立刻意有所指地回擊道:“如果不是我‘很在意’,你早就被哪個膚淺又貪婪的女人騙走了你所有的财産和名譽。”
“現在連我未來可能的财務狀況都要管理了?”他笑道,“我是不是該感到幸運,擁有這樣一位無所不管的妹妹?”
“你确實應該感到幸運。”費思理直氣壯地回答。
克裡斯蒂安決定不再參與這場注定輸掉的争執。他走到窗邊,盯着外頭昏暗的天光,腦海裡卻再度浮現佩内洛普的模樣。她的眼睛,她倔強又疏離的神情,還有當他行吻手禮時所感受到的香氣。他不禁擡起手,指尖輕輕觸碰唇角——仿佛那一刻尚未結束。
“喂,你又走神了。”費思的聲音響起。
他回過頭:“我沒事。”
“我一點也不信你。”她挑眉,“你從不是個擅長掩飾情緒的人。”
“所以你們才都想來管我的私事。”他搖頭,歎氣,“我隻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罷了。”
費思狐疑地盯着他片刻,随即還是決定放過他算了,然後她轉向多蘿西:“好了,既然你們全部都已經談妥了,我也該走了。我還要去和花匠吵架,他今天竟然試圖說服我在花壇裡種黃色郁金香!”
“可真是個瘋子。”多蘿西十年如一日地附和她的好友道。
“的确。”費思抓起手套,“我回頭再來找你們。克裡斯,我警告你,如果你明天還是這樣魂不守舍,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病了,你這個人啊,一直很讓人操心。”
“我一定會正常得讓你失望。”克裡斯蒂安淡淡道。
費思滿意地哼了一聲,便施施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