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安幾乎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他感覺到有人在他眼前揮手。他眨了眨眼,回神,便看見費思正不悅地看着他。
費思不悅地問他:“克裡斯,你怎麼回事?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當然在聽。”他笑了笑,“其實一切你們做主就好了,不必問我的意見。”
費思道:“可真是典型的你的作風,當年我結婚的時候你也是這樣。”
“我也确實是一竅不通啊。”
“好吧。”費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得告訴我,究竟是什麼讓你魂不守舍?是和哪個女人有關嗎?你覺得你需要一個新的情人了?還是說,你終于決定開始考慮婚姻了?如今你恢複單身,家裡有待嫁女兒的太太們估計都快興奮死了,她們馬上就會像秃鹫一樣圍在你身邊,讓你苦不堪言。”
“我的天哪!”克裡斯蒂安看了看妹妹費思,又看了看一邊眼神飄忽的多蘿西,然後又看回了費思。
“你永遠也不該跟我說出這種話來,費思,你的教養呢?”
“為什麼?”費思翻了一個白眼,“多蒂都不在意,你又在這裡在意什麼呢?我很關心你,克裡斯,我希望你能得到快樂,多蒂肯定也一樣。說實話,我至今都還想不通你們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看起來非常詭異,詭異得讓我不安,你們還總是對我遮遮掩掩的。”
她的聲音顯示出她其實非常不滿,但他們都經曆了太多,她至今都心有餘悸,也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以免會不小心傷害到這兩個她最在乎的人。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現在還是将來我都不會考慮結婚。”克裡斯蒂安嚴厲地開口,“我也希望我們可以停止談論我的私事,别忘了你現在可是黑斯廷斯侯爵夫人,你得學會有分寸一點。”
說完,他就一個人走到了陽台上去,并很快開始後悔自己對妹妹說話的語氣是否有點過激。
但當他聽見一陣腳步聲自身後傳來,他還是忍不住煩躁道:“天呐,費思,我就真的不能單獨待一會兒嗎?”
“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多蘿西道。
克裡斯蒂安詫異地轉過身,尴尬道:“抱歉,多蒂,我沒想到是你。我說的是真的,你的婚禮你可以做主一切,不必事事都一定要問過我。”
可多蘿西卻還是有些不安地開口道:“事實上,我仍然覺得這不是好主意。你已經對我太慷慨了,你從來都沒有責怪過我,你甚至還幫我們弄來了一張特别許可證,讓我們可以避免受到任何打擾,盡快結婚。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報答你了,有時候我真希望我沒有愛上亞倫,那樣我就可以繼續幫助你。”
克裡斯蒂安無奈道:“你就總是要這麼想,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嗎?你幾乎就像是我的另外一個妹妹,你從來都不必和我如此見外。就把我當做你的親兄弟看待吧,别一直這樣别别扭扭的讓我傷心,好不好?”
多蘿西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讓你與費思傷心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謝謝你,克裡斯。”
“我真的很高興可以送你出嫁。”
她微笑着,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慢慢開口:“我希望也能看到你結婚。”
克裡斯蒂安頓感頭疼:“就當我求你們了,多關心關心别的吧,比如窮人,還有無依無靠的孤兒,那才是一名淑女應有的美德。”
“可你總歸是要結婚的,克裡斯,你背負着這個責任。”
“丹尼爾可以是我的繼承人,正好這也是爸爸一直所期望的,他一直都偏愛他的小侄子。”
多蘿西立刻道:“不,你明知道丹尼爾有多糟糕的,他連你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我毫不懷疑他現在每天都在咒你死,因為你上次拒絕替他還賭債。他也不想想,你都替他還了多少次賭債了。”
“我想他現在已經得到教訓了,他會慢慢意識到錯誤并學會改變的。”
“不,他才不會呢。”多蘿西堅定道,“你也應該避免讓他有這個最終得意的時候,我幾乎都不願想象那個場景。”
見她這樣,克裡斯蒂安反而笑了:“這可不是一位新娘該有的情緒,多蒂。”
多蘿西臉一紅,也明白自己确實顯得有些過于激動了,甚至都忘記了過來找他的初衷。
“我聽費思說你最近很關注佩内洛普·考德威爾女爵,你對她很有好感嗎?隻是,我們都在想,她貌似并不是一位紳士理想的結婚對象,而且,她的年齡可能也比你大了不少……”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便收到了克裡斯蒂安嚴厲的眼神,她不得不乖乖地閉上了嘴。
“我想你都不認識她,你不應該對一個陌生人妄下斷語,還有費思也是,這丫頭整天就知道到處聽八卦,然後散播謠言。”
多蘿西微紅了臉低下了頭,固執道:“我隻是希望你謹慎對待自己的感情,也許佩内洛普女爵已經把你當成了新的征服目标。我确實并不認識她,但費思和我談起過她。顯然,她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美女,也很有……閱曆,而你正好相反。”
克裡斯蒂安呆呆地看着她。
即便他完全可以理解她在即将離開前對他可能會被一個老練的交際花玩弄的擔憂,聽到這種話,他也還是繃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皺着眉問。
克裡斯蒂安看着她一臉不解,笑得更大聲了。
“就在今天上午,她還使盡渾身解數地想要拒絕與我有任何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