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複診時,整個人都是出神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對他的說的話,偶爾回應幾聲,就再也沒有别的反應了。
許挽呈對自己的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在意,實則更多是抵觸。
趙醫生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記錄數據。
許挽呈體内燥熱因子的活躍程度比以往要強烈許多,這意味着他所要承受的灼燒痛苦,也将會成倍增長。
他的病症是特例,除了找到與他血液契合高度匹配的人以外,目前找不到任何别的辦法來緩解。
趙醫生擡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也難怪,許挽呈配合治療的意願會如此消極。
負一樓停車場。
沈望把果籃放到副駕駛,正準備驅車離開,一通沒有标記的陌生電話打進來。
他握着方向盤,放上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在鈴聲響起第二遍時,劃聽接通。
對面沒有立刻出聲,緩了片刻,接着才開口道。
“沈望,我是程諾。”
沈望稍稍移開聽筒,又确認了一遍來電顯示,神情疑惑。
奇怪。
這麼久了,他原來一直沒有程諾的聯系方式的嗎?
而且,程諾又是從哪裡搞來他電話的?
下一秒,電話那頭的人像是猜到此刻沈望在想什麼,立即解釋道:“我找老師要了你的電話。”
“噢噢這樣啊,你有什麼事嗎?”
程諾猶豫兩秒,下定決心問:“今天沒見許挽呈來學校,他有些東西還放在我這。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在哪,我打算明天把那些東西給他送過去。”
送東西?
他們私底下關系已經這麼好了?
沈望訝異挑眉。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許挽呈還跟查人戶口一樣,追着程諾問個不停。
不過,實話說來。
許挽呈不太對勁啊,以前都沒見他對誰這樣過。
不會......
沈望手指摸着下巴,自顧自的擱那亂想。
看他倆那樣,他把地址告訴程諾應該是沒關系的吧。
沈望不确定地思考着,轉眼瞥見放在副駕駛的水果籃。
電話另一頭的人遲遲不見回應。
程諾:“如果不方便的話,就……”
“蘇林别灣,二十八層,密碼4125。他明天應該在家,人不在的話,你就進去把東西放裡邊就行。”
不等程諾說完,沈望的聲音直接蓋了過去,把許挽呈家的住址和密碼一股腦全說了出去。
沈望:“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
程諾被他的操作整懵,眨了眨眼,說:“沒什麼。”
許挽呈這麼快就出院了?
沈望:“你現在哪?”
程諾:“?”
沈望話題跳轉的太突然,程諾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望:“我水果買太多了,吃不完。我現在過去給你,你要是不喜歡吃的話,就扔許挽呈那。”
二十分鐘後。
程諾站在路邊,抱着一籃水果,看着沈望笑嘻嘻朝他擺手,緊接着開車揚長而去。
沈望沒開出去多遠,又接到了程諾的電話。
程諾:“還有個事……”
沈望:“嗯?”
程諾:“我沒有許挽呈的聯系方式,可不可以麻煩你提前先告知他一聲啊?我直接過去,可能不太好……”
沈望:“這個啊......好說,我懂我懂。”
“?”
懂什麼?
程諾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就被立馬挂斷了。
下一秒,程諾微信就彈出沈望的好友申請。他剛同意,沈望就立刻甩過來一個聯系人名片。
沈望:許挽呈的。
沈望:~(^o ^)~。
程諾看着沈望發過來的消息,瞳孔微張。
他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
給都給了,再麻煩人家也不太好。
程諾點進推薦人名片,字斟句酌好一會兒,十分鐘後,才終于發出好友請求。
他退出來,盯着名片上的頭像,猶豫兩秒,點開,放大。
許挽呈的頭像和他本人很反差。
那張圖片上是一隻毛色全白的小狗,看着才一歲左右,乖乖地蹲坐在地上,眼皮半耷拉着,像是要睡着了一樣。
晚上十點,程諾洗完澡回到卧室,黑色的棉質短袖襯得人膚色更白。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等了一下午,他發送過去的好友申請都遲遲沒被通過。
難道是沒看見?
程諾點進推薦聯系人名片,沉默地盯着小狗頭像片刻。
再一次發送好友申請的時候,程諾在臨時留言框裡備注了消息。
随後,他把手機扔到一邊,細心地将那件西裝外套疊好,和帽子一起放進牛皮紙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