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回去了。
“外婆說你胃疼?”
井夏被連原琴的聲音拉回神。
“現在不痛了。”
她們繼續朝前走,來到連原琴之前聊得比較熟的一戶人家裡。
後來又去了幾家,在吃飯前才回家。
外婆家裡隻有兩個房間,所以連原琴跟井夏睡一個房間。
連原琴洗完澡出來,看到她桌上的手語書,便回頭,看向在玩手機的井夏,“你學手語?”
“嗯。”
“為誰學?”
“一個朋友。”
連原琴沒再說話,上了床,看她準備睡覺了井夏便過去關窗。
關之前想往窗外看一眼,果然看到他站在陽台,燈也不開。
井夏回頭看了眼,撿起地上那包小辣條扔過去,看到砸到他手臂後緊接着關窗。
她都能想到姜野一臉懵的表情。捂嘴偷笑。
啪。燈被關掉。
-
田間有人在除草,通溝。
連原琴起床的時候井夏被弄醒了,後來又睡了過去。
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開窗看,陽光照射,她看到連原琴跟在通溝的沈俞芳聊天,連小語也在下面玩,周圍還有幾個幹農活的女人。
“小夏姐!”連小語發現了她。
井夏笑着招手,“早。”
今天外婆做的糍粑,她盛了兩個坐在院子裡吃。
笃。一顆石子從她前面飛入那邊的水缸。
井夏咬着糍粑,扭頭望。
他拿着那包辣條,晃晃,表情問她,什麼意思。
井夏把碗放桌上,雙手擡到身前,左手假裝在拿着辣條,右手撕,接着咬咬咬。
姜野撕開包裝,一口把辣條吃下。
擡頭時,就看見女孩一臉認真看着他。
‘好吃嗎?’
姜野眉頭連眼睛一塊皺,嘴巴微張斯哈了兩下,接着,右手掐脖子,閉眼歪頭。
死了。
他好傻。井夏捂嘴笑。
連小語來找她了,說下面有泥鳅,要她一起下去。
她們彎着腰在下面田裡找泥鳅。
“那裡有一隻!”
井夏立即去抓,可泥鳅好滑,一下從她手中溜走,連小語着急去抓,這一動,别到了井夏,兩個人一同坐到了濕哒哒又黏的水田裡,還被濺起來的泥土弄髒了身體。
懵了一下,看着對方的狼狽發出笑聲。
“你的頭發哈哈。”
“你的脖子,還有頭發上也有哈哈,小夏姐你身上都是泥。”
兩個人笑了好一陣,最後又互相攙扶着起身。
蹲在路邊的連原琴看了眼,沒什麼表情,茶水喝完了,她起身要倒,這一回頭,就看到隔壁陽台那站着一個男生。他在笑,連原琴順着他的視線看,發現他看的是井夏她們兩個。
連原琴覺得奇怪,轉頭問沈俞芳,“那個男孩,是誰家?”
“他啊,就姓姜那家的,爸媽都不在家平時就他一個人,估計是沒家長教,學壞了,前幾天還偷你女兒的衣服。”
走過來的井夏聽見這話,立即反駁:“他沒有偷。”
聲音還挺大,表情也犟。
連原琴頓時看去,眼神略微凜冽,井夏知道的,她在嫌自己不尊重長輩,抿唇,沉默低下頭。
沈俞芳看氛圍不對,笑着扯開話題:“哎呀這弄了一天我這老腰都疼得要直不起來了。”
連原琴最後瞧了眼井夏,扭頭看向沈俞芳,聊了起來,“你也腰痛啊。”
“是啊。”
“我平常上班坐久了也痛,都是生她落下的毛病,一直不好。”
“我那個藥膏挺好用的,待會給你拿一瓶回去試試。”
“嗯。”
連原琴跟沈俞芳她們回去了,井夏爬上馬路,朝家裡走。
身上泥土太多了,她得沖一沖再回去。
井夏打開水管,從脖子開始往下沖。
下午五點二十分的陽光灑落在她拿着水管在沖頭發的頭上。
扭頭時,恰巧撞上他不知何時看過來的目光。
井夏低頭假裝洗小腿,手指已經在堵水管出水口的一半,忽然一擡頭,就往隔壁陽台沖上去。
“讓你老給我扔石子。”
姜野躲了,但還是被澆濕了褲腿。
他往那裡躲她就往那邊沖。
“笨死了姜野,都不知道回去。”井夏嘲笑他。
陽光下,有弧度的水柱被照出一條若有若無的彩虹。
玩夠了,井夏把水管放下關掉跑樓上去洗澡。
那道黃昏線漸漸往下落,天色變成暗藍色。
井夏坐在房間學手語。
有些動作好難做,尤其還要将它們連成一個句子,記得這個就不記得上面的動作了。
學了兩個小時,有點累了,她便合上書本,活動地扭扭脖子,雙手撐在身後,兩腿自然岔開地坐着。
側頭看到窗,她回頭看了眼門口。媽媽過去外婆那聊天去了。
她爬向窗戶扭出頭去看,一眼看到站在陽台的他,她一看出去就看過來了。
姜野出來站了有半小時。
本想給她傳紙條的,但她媽媽在,怕扔過去了被她媽先看到會影響到她。
畢竟當時不小心扔到搖阿奶身上時她就慌成那樣。
他看到隔壁的女孩又退了回去,直覺她是在寫紙條。
果然,沒過多久,那顆腦袋又伸出來了,接着扔過來一張紙條。
-昨天的照片修好了嗎?還有上次的,我還沒看。
-修好了,你什麼時候來看?
-如果明天有空我就過去。
寫好後井夏把紙包成團,剛包好,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你在做什麼?”
而且就在她身後,吓她一跳。
媽媽什麼時候進來的,她完全沒聽見開門的聲音。
“沒做什麼。”
連原琴起了疑心,一把将紙團奪過去,展開看。
“媽,這是我的隐私。”
“你在跟隔壁那個小子傳這種紙條?”連原琴晃着紙條。
“什麼叫這種紙條。”
“你跟他談戀愛了嗎?你們拍的什麼照?”連原琴的質問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