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了臉,羞怯點頭。姜野也有點緊張,這種緊張夾帶着表白成功的開心,低下的臉竟也泛起一絲紅。
那道斜陽最後從山頂落下去。
他們從蘆葦蕩下山,到半山腰時天已經黑了,不過月光很亮,能看得清路。
怕井夏摔倒,姜野牽着她手。
再往下走一會就能到山腳的稻田。
夏季悶熱,牽在一起的手微微發汗,井夏怕他感到不舒服,想要松開,他察覺到,但以為她要摔,牽得更緊。
在他看不見時,井夏笑了下,再定睛看向前面,前右方有一處散發出很亮的光源。有好多螢火蟲,萦繞在草叢上方飛舞。
在很小的時候她在鄉下見過,去了城裡就看不到了。
井夏被這個場景吸引,不自覺走過去,再回神時,她跟姜野已經走到了螢火蟲中間。
她伸手,有一隻飛到掌心,她伸到姜野面前給他展示。
那些螢火蟲好似有意将他們推向彼此,慢慢靠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隻有幾毫米。
看向對方的臉,那一刻他們看懂了彼此不用言說的信号。井夏閉眼,姜野緩緩低下頭,吻落在她唇上。
輕輕的而又生澀的吻。
稻田裡有青蛙的叫聲,前方兩間屋子靜悄悄,燈也沒開,外婆還沒有回來,因為昨晚的經曆,井夏心有餘悸,所以跟姜野一起去了他家。
給手機充上電,想要洗澡了才想起自己在這邊沒有換洗衣物。
姜野找出一件背心跟短褲給她。
‘洗過還沒穿的,你晚上穿這個睡。’
井夏拿着衣服進了衛生間。姜野怕她感冒,提前燒好了熱水。
他的衣服穿上比她預想中要寬大,背心蓋過屁股都快到腿部了,褲子有點短,穿上後隻能看見很短的一截,不過穿着挺舒服的。
姜野去洗澡了,井夏坐在電腦前玩俄羅斯方塊小遊戲。
後來自娛自樂玩了兩把飛镖盤,再拿飛镖時發現櫃子下面的啤酒。
沒開過的,有四五瓶。
長這麼大她隻喝過一次酒,跟林承宣在網吧熬夜打遊戲時喝的。
井夏拉開啤酒蓋,喝了一口。隔了這麼久多少有點不習慣這個味道,她又喝了兩口,比剛才好許多了。
姜野開門出來,就看到臉紅紅的女孩,拿着酒瓶,身體微微搖擺。霓虹燈是他放在桌兜裡的,被她找到了。
整個房間被打上迷幻的光,在牆壁與兩人身上雀躍,融成斑斓的色塊。
井夏醉意已經開始上頭,不過還沒徹底醉,開了音樂,是那首《call me up》。
在音樂之外她聽到一陣腳步聲,側頭看,緩緩笑,從桌上拿一瓶酒遞給他。
姜野打開喝下一口,坐到床上。
‘開了音樂嗎?’
井夏看着在他領口流淌的琥珀色燈光,雙眼有些迷離,點頭。
‘你平常也喝酒嗎?’
‘偶爾心情不好會喝。’
酒精開始在身體揮發了,井夏更加沉醉在到達高潮的音樂中。
姜野看着自娛自樂的女孩,雖聽不到,但從她放松的狀态與揚起的唇角裡感受到她此刻的開心。
不過...
姜野輕挑眉,看着忽然開始甩頭嘴巴也在唱的她,大概能猜到是音樂換了,還是很帶勁的那種。
真想跟她一起聽,這樣就能陪她一起玩了。
姜野單手撐向身後微擡頭,看着玩鬧的她,嘴角的笑沒有下來過。
井夏已經喝光了兩瓶,肚子好漲,頭也發漲,玩不動了,想要找個能靠的地方,回頭看到姜野。紅色燈光恰好掃過他緊繃的下颚線,搭在肚子上的薄布料下隐隐能看見腹肌線條。
嗯。看上去挺好靠的。
她喝完最後一口酒,酒瓶從她松松的手心往下掉,她扳着他肩雙腿跟着往上擡,坐到了他身上。
忽然的動作,姜野氣定神閑看着她紅紅的臉。
怎麼眼睛又開始勾人。井夏撇一下嘴角,眉頭微皺着,思考得認真。
‘我有跟你說過嗎?’
姜野微挑右眉。還等着她接下去呢,嘴巴張了好幾次,好像就要說出口了,但頭卻沉沉地趴在了他肩頭。
喝暈過去了。
姜野無奈笑笑,拍她後背。她背好薄,腰那麼細,一臂足夠環上。
兩個身體緊緊靠在一起,女孩身材比他嬌小許多,小麥色與幾乎紙一樣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半夜時,井夏被胃裡一陣痛驚醒。
房間燈已經關了,她看到鋪了席子睡在床下的姜野。
怕他發現了會擔心,悄悄下了床走進衛生間關上門。
胃的痛感也變得更加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