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爾回家時天還蒙蒙亮，特普甯似乎剛睡下不久。

她輕手輕腳地把特普甯堆在餐桌上的書籍收拾好，小心翼翼地閉上客廳的窗戶後才回房間休息。

“肚子都那麼大了，也不知道多休息一下，白天接客戶訓狗，晚上還要回來學習……”

晞爾将腰間的錢包拿出來，嗯，還剩3200蘭克币，沒錯。

她從衣櫃裡将自己的僅有的600蘭克币積蓄拿出來，同這三十二張紙币放在一起，認真地收納起來：

“3800，還欠特普甯200。”

“好在是今天沒花多少就買到了實用且想要的護甲，還白賺了一枚屏蔽器和戒指，等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我就又有1000蘭克币了。”

“不過買食材、燃料、交每個月的房屋的維護費至少也得1700蘭克币，也不能總讓特普甯多出錢……”

“我白天還是得再找份零工……聽密夫今天說的，公職招募我八成是沒戲了……王都内有名的拳擊手、格鬥專家、地下酒吧的保安幾乎都報名了，甚至還有退伍回來的老兵和王都附近的西北雇傭兵！”

晞爾摩挲着無名指上的兩枚戒指胡亂想着，沒多久就昏沉地睡了過去。

……

“啊……香煎羅非魚，多加黑胡椒……迷疊香？不要……”

“佛拉特督查！醒醒，佛拉特大人！”

佛拉特被急促地呼喚聲吵醒，掀起被子便罵：

“去一邊去，誰啊？我才睡幾個小時，還讓不讓人活了？”

負責偵查守門的警員着急解釋說：

“皮羅星殿下又來了！”

“你不會看錯了吧？”佛拉特滿臉不可置信，“你當貴族和你一樣是吃苦的賤命，巡邏一晚上第二天起的比太陽還早？”

年輕的警員平白被罵也并不惱火，奧伊斯署平民出身的官員都這個德行。雖然他們說話難聽點，但是比那些來體驗生活的貴族更通人情。

“您自己去看看吧！說話的時間怕快走到您辦公室了！”

“不會吧……”佛拉特邊穿衣服邊往警署的小樓跑：“凱莉亞署長呢，和殿下一起回來的吧？”

“沒見到，皮羅星殿下乘坐的事布提思家族的車隊。”

“凱莉亞署長安排您做那位殿下的引導員，您快去吧！”

警員話音剛落，就見佛拉特拉扯着褐色警服沖入了警署樓，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願源能之神保佑您！”

佛拉特拜見在專屬豪華辦公室辦公的貴族殿下前先了趟盥洗室，對着鏡子格外認真地梳理洗漱完畢後，才敢敲響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

“早晨好，尊敬的殿下。”

“佛拉特督查，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想詢問你今日的工作。”

今日的工作？佛拉特懷疑是自己睡懵了：

“按照規矩，所有值夜間崗位的警員第二天都會安排休假半天或一天。人又不是源能機械，也不是蒸汽火車，連軸轉能活幾天？”

佛拉特認為應該是自己對殿下的話理解有誤，便謹慎地問：

“殿下，您是問今天安排了什麼體驗嗎？”

皮羅星自認非常體諒地回答道：

“不用刻意安排，你說說你原本應該做什麼就好。”

佛拉特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老實回答：

“呃……尊敬的殿下，我和我的小隊值夜班後通常會休假一天……”

“休假？”

佛拉特被面前人驚訝的疑問震驚到了：

“我們通宵巡邏後不該休息嗎？為什麼殿下這麼吃驚，我們難道是什麼源能機械做的人嗎？”

皮羅星問完的瞬間便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哦，是我昨天沒有問清楚，抱歉，今天打擾你休息了。”

“布提思家族的少爺跟我說抱歉！？”佛拉特顫抖起來，頓時又覺得面前的貴族和藹可親起來。

“佛拉特督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在署裡找點事做即可。”

讓這位殿下自己在署裡閑逛……那不得攪得整樓警察戰戰兢兢？既然凱莉亞署長信任我的抗壓能力，我就要為署裡頂起來……嗯，至少要頂到署長回來！

佛拉特懷着上戰場赴死的決心連連擺手：

“不不，我已經休息好了，殿下如果有什麼想做的，直接吩咐我就行。”

皮羅星有些尴尬地請佛拉特将近期追查的案件資料拿來，但本質還是想支開他。

等佛拉特出門，他才暗暗自言自語：

“我居然沒想到要休假這件事，家裡的管家和仆人每月還有固定的休息時間，警察當然也有才對！”

“仆人們值晚班後也會馬上休假嗎？可紮爾特管家似乎一個月才休息一天……”

想着想着，皮羅星忍不住感慨：

“平民還是太懶惰了，我從六歲起每天讀書寫作、學習各種技能、訓練特有的結界能力，一年都未必徹底休息幾天……”

“真該提點下他們：成功的基石是自律和勤奮。”

……

上午九點，晞爾被一陣詭異的草藥味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