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聽她說話總有點困難。
尴尬許久,盛溪嶼臊着臉,小心翼翼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解絲童溫和地擺頭笑笑,無聲表示沒關系。
盛溪嶼卻再也不敢說話了。
接下來房間裡隻有林冕講題和解絲童問話的聲音,林冕偶爾一兩次會用手語與解絲童交流,但或許是要幫助解絲童提升口語,林冕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要求解絲童開口說話。
面對這樣一個小女孩,林冕的态度還是不溫柔。
上課的人心無旁骛,聽課的人也分不出心,盛溪嶼插不進話,隻能偷偷瞄林冕手下的小學課本,跟着聽兩句,聽累後就去看他的小石頭。
“你還不走嗎?”
解絲童在解題,林冕關閉了通訊聲音避免打擾。
“快鎖門了。”林冕漫不經心擡眼。
差點忘記還會鎖門,盛溪嶼急急忙忙,臨走前最後掃一眼小石頭和解絲童,一咬牙,尋思這時候确實不方便跟林冕動手。
丢下一句拜拜,盛溪嶼沖出門。
門還沒徹底關上,盛溪嶼讪讪地折返回來。
林冕輕飄飄瞥盛溪嶼,涼幽幽道:“順手關門是美好品德。”
于是盛溪嶼聽話,反手關上門。
人還杵在屋子中間。
林冕直覺不對勁,放下筆。
盛溪嶼微笑:“現在有一個幫助同學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有興趣考慮一下嗎?”
林冕:?
林冕直接拒絕:“沒有。”
“我覺得你可以有。”盛溪嶼磨磨蹭蹭挪到林冕的桌前,指尖在桌上搓來搓去,指甲也小力度刮着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冕我行我素:“我不想做無意義的事。”
“幫助同學怎麼能算無意義的事?”盛溪嶼義正言辭,“魔人啾啾沒跟你說過嗎,要愛——”
林冕冷酷打斷:“說。”
“提前鎖門了,我回不去B區。”盛溪嶼無辜望向天花闆。
林冕:……
“要不你和我一起喊阿姨?就說你幫我補課。”盛溪嶼想辦法補救。
林冕否決:“喊不應的,這個點阿姨不在樓裡。”
“那我去隔壁同學那裡問問阿姨的電話号碼?”盛溪嶼垮臉,“不行,打電話不就是直接告訴阿姨叫她來沒收我手機的嘛,說不定整棟樓都要遭殃。”
林冕輕嗤:“不笨。”
“阿姨這條路是行不通了,那你……”
盛溪嶼試探:“收留一下?”
林冕:……
果然跟盛溪嶼在一起不會有好事發生,林冕頭疼,拇指揉一揉太陽穴,揮手讓盛溪嶼上一邊去,至少此時此刻别在他眼前晃悠。
光站着也礙事,盛溪嶼厚臉皮,在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宿舍裡掃視,屁股還是選擇先往林冕床上落。
“站着。”林冕頭也不回,嗓音裡壓着一絲火氣,不像平時那麼冷了。
說到底現在是有求于人,盛溪嶼屁股還沒碰到床,聽話站起來。
林冕到點結束今天的課程,斃了視頻通話。
盛溪嶼還老實站在那裡,林冕沉默地打量盛溪嶼這一身外衣外褲,轉身翻找衣櫃,塞了一套舊衣褲到盛溪嶼手裡,又把盛溪嶼推到陽台的洗手間門口。
林冕下的命令十分簡短:“洗幹淨,換上。”
“我洗漱過了,隻是來你這裡的時候穿了外出的衣褲而已。”盛溪嶼喊冤,早晨差點打起來的時候他也沾過林冕的床啊,那個時間林冕的潔癖怎麼不犯一犯?就因為早晨他穿的不是外出衣褲嗎?
“那也不行。”林冕不容拒絕,“要麼你就睡地上,或者那張空床闆。”
“那你有多餘的床墊嗎?”盛溪嶼不死心問。
林冕冷漠無情:“無。”
這下真死心了。盛溪嶼不再多言,匆匆擦洗後換上林冕的衣褲。
穿上這套不屬于自己的衣褲時,盛溪嶼才感受到自己和林冕的體型差距,他們明明看上去身高差不了多少,怎麼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就顯得那麼大?
宿舍的床很小,擠兩個男高中生很是勉強,林冕打死不擠裡邊,讓盛溪嶼先睡進去。
寄人籬下就是這點不好,盛溪嶼無論怎麼往牆角縮,林冕就是不滿意。
弄來弄去,盛溪嶼很是無辜,一頭紫黑色的頭發早就在林冕的枕頭上蹭得亂糟糟,他頂着亂毛盤腿坐起,委屈巴巴地瞪林冕,一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竟挺可憐,“我人就這麼大隻,又不會縮骨功,再說了,我長得也不是很壯吧?我又不是熊。”
盛溪嶼不壯,相反骨架小,是屬于纖細那挂的,所以盛溪嶼嚴重懷疑林冕是在故意折騰他。
林冕坐下來:“你到底睡不睡。”
睡,怎麼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