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對盛溪嶼來說,這個樂子必定不可能是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玩手機。
0728是相淳和段寰槿的房間,磨砂材質的燈罩打出來的燈光是霧蒙蒙的,光線很暗,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盛溪嶼在沙發上坐下,帶回來的晚飯把小桌擺得滿滿當當,林冕被他擠在角落不讓走,而另一邊坐着的是正在一個個發啤酒的夏智。
罐裝的啤酒度數一般,發到林冕面前時,夏智猶豫一下,不确定林冕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
盛溪嶼似笑非笑,順手幫林冕接下。
見者有份不是?
又不是要排擠同學。
東西擺好,夏智一摸口袋忘記拿手機,丢下一句話便跑出了門。相淳跟段寰槿也在剛剛接到一個消息先去樓下了,一時間,房間裡隻留下二人。
“你能喝嗎?”盛溪嶼膝蓋與林冕的撞一撞。
林冕不語,扣開拉環,将那一罐啤酒放到盛溪嶼面前,無聲拒絕。
“真是,你這麼悶,除了我,誰還帶你喝酒啊。”盛溪嶼将酒倒進幹淨的塑料杯裡,往林冕那頭再擠過去一步,“都一起吃夜宵聚餐了,别拒絕呗,喝醉的話,作為室友以及組長的我又不是不能送你回去,嗯?”
林冕一根手指抵住盛溪嶼的手,眉頭微蹙,雙眼半阖,眼神從那張唇掃到那雙眼睛裡,帶着審視,“什麼目的?”
“什麼什麼目的?”盛溪嶼裝傻,杯子抵在林冕唇邊,強行送了送。
林冕隻好垂首,象征性地抿一口。
“你逗我呢?”盛溪嶼不滿意,繼續往林冕唇邊遞。
林冕被鬧得無處可退,臉側到一邊去,握緊盛溪嶼的手腕。
半杯啤酒在盛溪嶼手裡大幅度晃了晃,漏出來的幾滴浸進林冕黑色的褲子裡,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冕不在意,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将盛溪嶼的手強行掰回去。
未被碰過的杯口被盛溪嶼含在嘴裡,林冕眸色微黯,手上力道沒松,動作緩慢,卻是不容反抗的。
灼灼目光下,剩下的液體灌進盛溪嶼口腔裡。
一口又一口,直至杯中見底。
盛溪嶼呼吸有些急促,他必須咽得很快才不會讓酒撒出來,因與林冕緊密地貼着,手在不自覺顫抖,幾乎拿不穩杯子,隻能軟綿綿地虛握着,努力争取不被林冕卸了手上的力。
盛溪嶼算是見識到了,林冕這個人真是一點虧不吃的。面上不顯,力氣大得要死,别說掙脫了,動都動不了。
果然,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更何況林冕根本就不是清純無害的小兔子。
重拾自由後,盛溪嶼擦擦嘴邊漏出來的酒:“我都幫你喝了,你也該安安分分幫我拿石頭了吧?”
林冕微怔:“隻是這個目的?”
“那不然呢?”盛溪嶼把小石頭塞進林冕手裡,“好好拿,不許亂摸,就像之前那樣,你握着就可以。”
隻是握着,那個爽度就剛剛好。
林冕别的不好說,隻要是親口承下來的事,肯定就會做到的,盛溪嶼不太擔心,喝下幾口白開水壓壓酒,順手給林冕遞筷子。
剛剛被欺負狠了,盛溪嶼拿筷子的手還在肉眼可見地抖,林冕握緊小石頭,斂去身上的鋒芒,輕輕将手放到盛溪嶼背上,給人順順氣。
動作很生疏,但有效果。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逼你喝酒了。”盛溪嶼冷哼一聲,臉不往林冕那邊側,眼睛在房間裡亂瞥,就是避着林冕,“兇得要死。”
“你别生氣。”林冕冷淡的臉色染上一絲微不可查的尴尬之意,他不太會哄人,話到嘴邊斟酌,吐出一句:“以後不會兇你。”
“誰兇誰啊?”玩手機的夏智推門走進來,心不在焉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沒你事兒。”盛溪嶼一口咬下一塊藕片,斜睨林冕,高貴冷豔地擡擡下巴,“我又不怕你。”
這一點,林冕是認同的。
盛溪嶼最大的軟肋是那顆石頭。
而現在,軟肋在他手裡捏着。
夏智沒得到回答,心酸地安撫自己:沒事沒事,盛哥有了新歡又咋啦,他們可是初中就認識的。
“你嘗嘗這個。”盛溪嶼将糯叽叽的寬粉夾到林冕碗裡,“好吃。”
“嗯。”
夏智:……
夏智試圖争寵:“盛哥我也要。”
盛溪嶼手一頓,沒好氣地把餐盒挪過去。
夏智神志不清:“你給我夾不行嗎?”
盛溪嶼一聲不吭把餐盒拿回來,表示:你愛吃不吃,誰跟你這那的。
夏智不堪受辱,正巧段寰槿走進來看完這場戲,沒忍住調侃,“夏智,你是不是暗戀你盛哥。”
“我純異性戀好吧?”夏智直得不能再直,眼珠一轱辘,壞點子上頭,“我對盛哥這樣純粹是因為我顔控。”
“那确實。”段寰槿笑着在盛溪嶼對面坐下,“不說其他的,盛哥是純帥啊。”
盛溪嶼差點被一口紅油嗆到,驚悚地往沙發裡面躲,“你們能不能正常點?尤其是你夏智,滾對面坐去,你……你别挨着我。”
不大的沙發擠了三個身高腿長的少年,盛溪嶼本身就和林冕腿挨着腿了,這下被夏智惡心得,再怎麼躲,也隻能往林冕身上躲。
肩膀被林冕扶着,盛溪嶼一腳踹夏智小腿上去,“再惡心我,我真揍你了。”
夏智大笑着躲段寰槿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