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别啊，以後不拿了，再不拿了…”察覺到昊瑄的意圖，奕涵掙紮着想要逃離昊瑄的鉗制，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最怕的不是懲罰，而是面子。

“我告訴過你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昊瑄居高臨下，垂眼看着羞得耳尖通紅的奕涵，恨得牙闆癢癢。天知道他昨晚那場團圓飯是這麼熬下來了的，大哥意味深長的眼神，二哥二嫂怅然若失的目光，都讓他如坐針氈。

“不能怪我啊，師父，突然落雨，我實在脫不開身啊。”奕涵也很郁悶，不知道為何偏偏今年事情這麼多，以前明明都不需要他出席這些無聊的聚會。

“不怪你？那怪誰，怪天氣，還是怪我？”昊瑄照着臀腿連着又扇了好幾下方覺解恨，昨夜當他扯謊說奕涵練功不專被罰禁足時，大嫂還嗔怪的說他嚴格，大過年的該讓孩子放松放松，教孩子不宜操之過急。嚴格？操之過急？狗屁！就是太縱着這小兔崽子了，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嘶…疼…疼…師父，疼…”奕涵撲騰着雙腿嘶哈着，大年初一還平白挨一頓打，這是他萬萬預料不到的。

“不疼我揍你做什麼！”雖嘴上不饒人，但昊瑄還是收了手，他睨着奕涵道，“下次再敢這樣不聲不響的在外夜宿，可不是挨幾個巴掌就能了結的哦。”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師父并沒有真跟他計較，奕涵起身後撅嘴橫了一眼昊瑄，一臉不服氣的揮揮手。

“嘿…你這小兔崽子，還敢瞪我…”他壓着嘴角的笑意，伸手捏住奕涵的耳垂，等到奕涵歪着頭，龇着牙喊疼，他才滿意的松開手，“臭小子，往後安份些吧，再捅婁子，師父怕是也護不住你了。”

奕涵蓦然想起那雙泠冽的雙眸，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确實得收斂些了，那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給，奕涵。”昊瑄從地上提起一個大口袋遞給奕涵，“本來昨晚就該給你了。”

“啥？今年改送禮物了？”奕涵疑惑的接過來，打開後發現裡面滿滿都是荷包。

“你的壓歲錢…”

“這麼多！你跟師兄發大财了？”

“不是，這是我們的。”昊瑄從懷裡掏出兩串銀錢，然後指着奕涵手裡的大口袋說道：“這些是你爹、你娘這麼多年給你存下的壓歲錢，今年一并托我轉交予你、還有你伯父、伯母給的，所以多了點。”

“我要這倆就夠了。”奕涵接過兩串銀錢，把手上的袋子遞回給昊瑄。

“小東西！”昊瑄彈了眼前這個别扭小孩一個腦瓜嘣，“好了，回屋睡覺吧，我也得去躺躺，假期可就這麼幾天，收拾你就浪費了半個上午。”

奕涵掂着手裡的銀錢，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轉身準備回房，不想卻看見門前廊道陰影處站着一位年紀相仿的少年。

“你…是誰？”奕涵瞪着一雙杏眼，指着那少年的右手微微打顫。

“哦，對了，忘了介紹了。你師伯，也就是當今聖上，他要我給你配個近衛，我想，你們年紀也差不多，也許會處得來，你們認識一下，我先回房了啊。”昊瑄朝奕涵揮揮手，打了個呵欠，轉身出了院子。

“祈霧參見少主，從今天，噢，不，是昨晚起，我就是少主的…”少年單膝跪地，臉上蕩開的笑容令人心安，可奕涵現在卻無意理會這些。

“你一直都站在這裡麼？”

“是，少主。”

“從一開始就在這裡？”

“從一開始。”

幹脆利落的回答像一個棒槌直擊奕涵腦門，他顫抖的指頭直戳院門，一字一頓的說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