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娘也不是不得閑,都是我的錯,我的一個手帕交要及笄了,我想讓娘調一份特殊的香送給她,當成及笄禮,娘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件事。”姚雲錦一副不好意思的口吻,“姐姐,要不你現在就跟着我回姚府吧,剛好在我們府裡用晚膳!”
聽到這話,虞穗神色如常,她笑着道:“不用了,娘不是還要調香嗎?我還是不打擾她了,等她忙完了,我再去你們府裡也不遲。”
姚雲錦注視着虞穗,沒有在虞穗臉上看到一絲不喜和生氣,姚雲錦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她這位繼姐,好像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她道:“好吧,那我們過幾天見。”
望着虞穗離開的背影,姚雲錦想到了幾年前的事情。
孟氏嫁到姚家的第二年,她父親需要去長安城辦事情,趁着這個機會,他們一家人都去長安了。
去到長安,她見到了虞穗。
那時的虞穗,隻有十二歲。
虞穗拉着孟氏的袖子,瑩白的臉上挂滿了淚珠,像是一隻被大兔子抛棄的小兔子,鼻尖兒紅紅的,眼眶也是紅紅的。
虞穗小心翼翼地道:“娘,女兒好…好想您,您在長安的這段時間,女兒能不能…能不能多和您見幾面?”
虞穗哭得很可憐,她是孟氏的親生女兒,母女見面,無可厚非。
可那時姚雲錦的年紀也不大,她正處在不懂事的年齡,看到這一幕後,她心裡是滿滿的不喜和讨厭。
孟氏改嫁到了姚家,孟氏說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那她就得說到做到。
孟氏想要當她的繼母,那就要把全部的愛給她,她才會接納。否則,她不會把孟氏當成娘親的。
姚雲錦不同意虞穗和孟氏見面,她不要讓虞穗來分散孟氏的疼愛與關懷。
姚雲錦發脾氣鬧了一通,為了安撫她,孟氏答應她,不會再和虞穗見面。
她們在長安的那段時間,孟氏果然沒有和虞穗見面。
後來,她們回了揚州,她也沒有再見過虞穗,不曾想,今個倒是在街上遇到了她。
*
回去的路上,雲桃試探地道:“小姐,您是不是不高興啊?”
雲桃是她的丫鬟,虞穗不必在她面前僞裝和掩飾,虞穗怅然地道:“阿桃,可能是我太小心眼兒了。”
頓了頓,虞穗低聲道:“我聽到姚雲錦說,娘親是為了給她的手帕交調香才不和我見面的,我有些難過。”
雲桃搖搖頭,“小姐,這不是小心眼兒。我覺得夫人這樣做不對,說到底,姚小姐也隻是夫人的繼女,您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你們這麼久沒見面了,如果我是夫人,我肯定會想要趕快和您見面的。”
虞穗鼻尖一酸,她很想念很想念孟氏,可在她娘親的心裡,她好像不是那麼的重要。
孟氏改嫁了,有了另外的家庭,有了與她完全無關的生活。
她還是孟氏的女兒,但孟氏,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娘親了。
吳寶福從武館出來,沒走幾步,他停下腳步,揉揉眼睛,“裴哥,那是虞小姐嗎?”
裴恕漫不經心看過去,虞穗窈窕袅娜的身姿映入他的眼簾,不是住在他隔壁的那位虞家小姐,是誰?
旁邊還停着一輛馬車,裴恕看了一眼,馬車上刻着一個“姚”字,是姚家的馬車。
揚州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城裡有名有姓的人家,裴恕在武館裡聽别人說過,姚府的公子也來武館看過比賽,是以,裴恕知曉姚家的情況。
虞穗不常回揚州,她怎麼會和姚家人認識?
不多時,看到虞穗和姚雲錦分開了,吳寶福自來熟地跑過去,“虞小姐,虞小姐!”
虞穗正在傷感,聽到有人叫她,她回頭一看,“吳寶福!”
又遇到了她的鄰居們!
裴恕跟在吳寶福後面走過來,目光落到虞穗的面上,他眉頭不由得皺起來,走在街上眼眶都那麼紅,總不至于是被風吹的!
好端端的,她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