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個女子趁機開口,“珠兒倒是不在意這些名分,可是孩子再過兩年就要入學,怕是會有影響,如若因為嫡庶之分誤了他,珠兒也不活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拍着她的手,“你作何不活,有些人成了那幅鬼樣子,還有臉面招搖,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楚月不屑笑出聲,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珠兒沖着老太太一笑,柔柔弱弱開口:“還是您疼我”,随即看向楚月,“姐姐,表哥和我自幼青梅竹馬,如若不是你引誘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所幸表哥重情,你生不出孩子,他不勉強,我生的出就行。我那孩兒,樣樣都随表哥,以後肯定也是個好苗子。對了,他和囡囡一般大哦。”
楚月臉色蒼白,惡狠狠盯着梁策,“我知道你外面有人,一直忍受着,卻沒想到,從一開始,你就背叛了我們的姻緣。你對不起囡囡,也對不起我!”
接着怆然一笑,“我引誘你,真的是我引誘你嗎,梁策?”
梁策眼光躲躲閃閃,支支吾吾不敢吭聲。
珠兒接着開口,“姐姐作何這麼生氣,你不相信,那我告訴你。你在點翠樓時,表哥一時花了眼,沒能抵住你的引誘。可是掀開蓋頭的那一刻,這是什麼醜東西啊,真可怕。在你成親第二天,表哥就來到我房間了。”
“和她說那麼多幹什麼?策兒,和離吧!”老太太開了口。
梁策最終抵不過娘親的請求,還是寫了和離書,“把銀子那條也寫上”,楚月開口。
清溪再一旁滿意點點頭,楚夫人果真有魄力,該斷就斷,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梁策遲遲未下筆,那叫珠兒的女子有些着急,“表哥,那些銀子就給她吧,等咱們成了親,我的銀子都是你的。”
聽了珠兒的話,梁策終于動筆。
清溪抽了抽嘴,今天這一趟沒白來,既有楚月這樣奇女子,也有那些上趕着倒貼的。
和離書交給楚月的那一刻,梁策緩緩開口,“月兒,那時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以為自己能夠忍受,可是看見你毀容的第一眼,我很害怕。你何苦那麼決絕,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楚月笑着接過來,“外面都說梁侍書重情重義,夫妻恩愛,内裡早就爛成泥,道貌岸然,奸夫賤婦,良心被狗啃,令人作嘔。”
梁侍郎臉帶怒意,直直盯着她的身影。
珠兒拉着他的胳膊,輕輕開口,“從小在青樓裡長大,誰又有你髒呢?再告訴姐姐一件事,你可知道老太太和表哥為什麼不喜歡囡囡,都是因為你沒本事,毀了容,出身肮髒,連帶着生出的女兒也不幹淨,從小一股狐媚樣,小小年紀就被人販子拐了去,聽說有些人就好這一口,也不知道現在躺在哪個官人身下呢?”
身旁的囡囡拉拉清溪的裙擺,委屈的搖搖頭,“囡囡沒有。”清溪沖她安撫一笑。
走上前,擡腳踢上去,“給臉不要臉,楚夫人和囡囡豈是你能污蔑的?”珠兒不注意踉跄倒地,清溪又狠狠補上幾腳,方才解氣。
梁策又急又氣,看着倒地的珠兒,似乎自己受了重創的下身也在隐隐作疼。
珠兒疼的大叫,“你是哪家姑娘,你私闖民宅,惡意傷人,我要報官抓你!”
清溪大眼睛烏溜溜轉了幾下,笑嫣如花,“新科探花郎心儀我,你說我是誰?”
梁策憤懑的神情稍稍收斂,如今聖上很是看中新科舉子,陸經晨更是其中佼佼者,按照他的學識,狀元也是囊中之物,奈何實在長的好,陛下欽點他為探花,最近這段時間幾次伴君,頗受聖上重視,得罪不得。
清溪嗤笑一聲,丫鬟早就收拾好行李,楚月一群人趁着月色,出了梁府。
楚月因着剛剛一番話,神情低落,面色悲痛。
清溪拉過囡囡,告訴了她事情經過。
楚月淚如雨下,“囡囡,娘的囡囡,是娘沒本事,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你,害你丢了性命。你還惦記我幹什麼,不值得,不值得啊!”
經曆和離毀容都沒倒下的楚月,如今坐在地上,猛的聽到女兒去世的消息,她死的心都有了。
人販子可惡,她從不願想最壞的結果,她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女兒。如今連這唯一的念想都沒了。
小囡囡抱着她的脖頸,本來透明的身體慢慢有了影子,出現在楚月面前,擦拭掉她的眼淚,“娘親,不哭,囡囡,心疼,娘親對我好。”
母女倆用力抱在一起,她終于,再一次見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