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最近很煩躁,自己的妻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
當時他們在清河鎮認識的時候,蘭兒整日戴着面紗,并不注重裝飾打扮,更不會因為臉上過敏出了疹子而不見自己。
自從她來到雲城,他們成親以後,她就開始喝起湯藥,喜歡濃妝華服,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從那個涉世未深的幹淨的小女孩,變成喜歡求神拜佛、追求享受的樣子。
這些蕭啟都可以理解,不管怎麼變,本質還是那個人。隻是有一點,蕭啟很是困惑。
五年前,他被外調到清河鎮為聖上辦事,在那裡認識了蘭兒。
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一群人都迷了方向,騎着馬轉悠半天,被困在大山裡面,找不到出路。
眼看天色就要昏暗,山上下來一個女子,松花色的襦裙,烏黑的秀發随意挽成發髻,背上的竹簍裡裝滿草藥。
蕭啟騎着馬過去,愈靠近,發現她臉上戴着面紗,露出的那一雙眼睛,像清澈的湖水,幹淨水盈,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有晶瑩的波光在眸中閃爍。
蕭啟下了馬,“姑娘,我們初來乍到迷了路,不知姑娘可否為我們帶路。”
她濃密的眼睫毛眨了眨,“跟着我走。”
原來聲音也這麼好聽,蕭啟有片刻的失神。
許是竹簍重量太重,姑娘的眉尖挂着幾滴晶瑩汗珠,她随意擡手抹去,那小手和露出的脖頸一樣,白皙纖細。
蕭啟搖搖頭,趕快追上去。
走了一段路程,姑娘明顯有些吃力,猶豫再三,蕭啟開了口,“姑娘,天色已暗,再這麼走下去,天黑了也不能出山。如若你不嫌棄,暫時和我一馬,速度快些,你也輕快些。”
姑娘停下喘口氣,看他一眼,點頭同意。
那股淡淡的玉蘭香萦繞在鼻尖,他有些不自在,二十年來從未和女子這麼接近過,如若不是要騎馬,他真的是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裡。
又過大半個時辰,他們來到鎮上。“多謝姑娘相助。”
她下了馬,重新背上竹簍,沖他擺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挂齒。”消失在暮色之中。
沒過幾天,鎮上陰雨連綿,蕭啟受了些風寒,去到鎮上的醫館,早就聽手下的人說醫館的大夫年紀輕輕,很是高明,醫到病除。
他進去屋裡的那一刻,映入他眼中的就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原來醫館的大夫就是她。
蕭啟莫名有些激動,等先前看病的人離去,他走在姑娘面前坐下。
慕蘭兒把了脈,看了舌苔,“輕微風寒,這段時間天氣陰晴不定,早晚添件衣服。”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蕭啟的眼中隻有她低頭開藥方時後頸絨絨碎發,還有那豪氣飄逸的字體,和她本人的樣子真不相宜。
接過藥包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般開口: “我是蕭啟,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
慕蘭兒有些微愣,随即杏眼彎彎,“慕家蘭兒。”
想到這兒,蕭啟搖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蘭兒之前在清河鎮時身體很棒,自從來到雲城總是湯藥不離身,真是奇怪。
他不放心,之前特意請來宮中的禦醫為蘭兒診斷,一切都好,可蘭兒的湯藥還是不斷。每次那股腥臭味他一個大男人都忍受不了,蘭兒倒是喝的津津有味。
這次蘭兒臉上出了疹子,幾日還未見好,蕭啟想要進去看她,卻被慕蘭兒阻擋,每日隻能在門外,陪她聊天解悶。
他剛準備去點翠閣找慕蘭兒,身邊侍衛上前,“伯爺,京兆府府尹和陸大人來了。”
蕭啟臉色微變,“請到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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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蘭兒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擡眼望去,驚恐的站起身,躲過那雙手掌,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露出一抹刻意的笑容,“夫君,我不是說過不讓你進來的嗎,你怎麼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