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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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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綠燈倒數三秒,一眨眼跳到紅燈,沒開過去,張爽一腳刹車停在斑馬線前。。

後面兩人往前傾了傾。

“覃喬你會開車嗎?”張爽覺得車裡太靜了找話聊。

覃喬從前排兩張座椅中間望過去,盯着張爽的後腦勺說,“高三畢業考了駕駛證,會開。”

食指敲方向盤的同時張爽說道,“現在的大學生,高三畢業都會學車,我也是那時候學的車,隻不過我不是大學生。”

他從後視鏡中看了陳嘉樹一眼,原本想說:“嘉樹也有駕駛證”,想想還是作罷。

陳嘉樹是和他一塊考得駕照。

他職高畢業那年,到十月滿十八歲,第一件事就是去學車。

一個人練車覺得沒意思,他便偷拿了陳嘉樹的身份證給他報了名,這筆錢還是從老頭子那兒騙過來的,而這事直到今天陳嘉樹也不知道。

幾年前考駕照不像現在必須要做視力檢測,隻要交錢其它是教練都能解決。他的先斬後奏把陳嘉樹架了上去,他不得不陪他一起學車,一個半月時間兩人通過所有考試拿到駕駛證。

三月之後,陳嘉樹把這筆費用還給他,他不愛欠人情。這些年陳嘉樹有拿過他的車練手,次數不多,他對開車似乎興趣不大,每次都是被他逼着開的。

但那是他當初的想法,自從知道陳嘉樹有夜盲症,他上網查過,夜盲在光線弱的地方視力會變很差,他夜裡不能開車,陰天對他視力也有影響,甚至橋洞、隧道……

他明白過來,不是興趣不大,而是限制太多。

不止是汽車,為了開展上門維修,更好的服務顧客。

陳嘉樹從他的朋友那兒買了一輛二手摩托車,他每天開着這輛車出去,天氣晴朗沒什麼事,遇到天氣狀況不好的時候,尤其下雨天,他需要很加倍小心。

但也有避免不了的時候,開車畢竟是目視前方,想要避開地上的坑窪、台階、碎石需要打起十二分注意力。

最嚴重的一次,車輪壓過地上的磚塊,車子失控,他摔的左小臂骨裂,因此還住了一周的醫院。

回到家,他不顧奶奶以及他的勸阻立即投入工作,隻因手裡的單子實在太多,不能耽誤。

這些事,張爽是趁着陳嘉樹去衛生間,偷偷告訴覃喬的。

這丫頭眼睛憋的紅通通像兔子,泫然欲滴的樣子是真為陳嘉樹心疼。

“今年一月中旬,大雪天,嘉樹步行回去的路上被一輛逆行而來的電瓶車給撞了。”張爽邊吃邊和她說,“那段路就在大學城裡面,那天這條路上一排燈都不亮......要不是這樣嘉樹也不會被撞。

肇事者逃逸了,他的手電筒在撞擊時飛了出去。手機那點光亮根本不夠看路,嘉樹這小子平時死要面子,那晚要不是真的一點都看不見了,他絕不會給我打電話。我趕到時,他站在一家店門口,滿臉都是血,吓得我趕緊送他去醫院。醫生做了消毒清創,還好隻是看着吓人,都是皮外傷。

就是那天早上,我開玩笑說給你發信息讓你過來安慰安慰,結果他沖我發了老大一通火。但老子才不吃他這套,最後他隻能求我,讓我别去打擾你,還說了一句——”

看着覃喬這張鋪滿淚水的臉,張爽放下筷子,眉心微擰,說:“不要去坑人家小姑娘。”

想到那日的一向驕傲的陳嘉樹請求他時的場景,張爽感到胸悶滞澀,他在心裡歎一聲氣,借此緩解這種症狀。

這小子早就動心了,偏偏自己死不承認。

如果不是覃喬回來找他,他啊早就斷了念想。

身份、家庭、社會關系,夜盲.....就像一座座越來越險峻的山,而夜盲則是移不動的大山。它所帶來的長期問題,這種痛苦隻有當事人知道。

嘉樹又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不需要同情,卻也希望被人接受。

這些話他說不出口,那隻能他來說。

小姑娘如果無法接受,選擇離開,也好,反正短痛總比長痛強。

但是,在他看來,覃喬這小姑娘看着就聰慧,不像心血來潮,一沖動就不管不顧的那類人。

眼角餘光中忽地出現陳嘉樹的身影,張爽立即閉嘴,順便給覃喬使了個眼色。

覃喬則抽了兩張紙巾擦臉,在陳嘉樹坐到她對面時,咧開嘴角微笑。

她這張明媚的笑臉讓剛拿起筷子的陳嘉樹手一抖。

她好像在用力向他.....證明什麼?

*

是夜,陳嘉樹坐着張爽的車回到家。

他走下車,打開手電,筆直的光束穿透昏黃的夜,打進大單元樓内,照出樓梯間漂浮的粉塵。

他擡腿就走。

背後忽傳來急促而熟悉的腳步聲,他有一瞬怔仲,須臾間,覃喬已經站在他面前。

擔心強光刺到她眼睛,陳嘉樹拇指摁電源鍵,關掉手電筒。

女孩在他面前昂着臉,可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唯一可見的就是她那雙昳麗的眼眸似盛起天上的繁星,光芒四溢。

早在下午,張爽就把覃喬送回了學校,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特意等他回來?

“怎麼了?”一出口這三字像是一根兩頭攥緊的細線,因繃的太緊而顫抖。

“國慶節我向你請了三天假,我去了一趟京市。”

夜深人靜,微涼的風從側面吹來,女孩低柔的嗓音如同荷葉上面搖搖曳曳的露珠。

“京市?”陳嘉樹不解,低低地念。

“我室友是張東主任的外侄女,她幫我拿到了張東主任的坐診号。”她提着影像袋子的手指蜷了蜷,“他看了你去年的病曆,說情況很穩定,失明的概率微乎其微。陳嘉樹,肖浩......他是故意把最壞的結果告訴你。”

京市距離瀾川一千多公裡,而那位張東主任是國内首屈一指的眼科專家,他的号更是一号難求。

她怎麼會自作主張的跑這麼遠,隻是為了拿他的病曆報告去見這位主任?

陳嘉樹往後退小半步,低磁的嗓音帶着一點啞,“為什麼?”

為什麼為他做這些?

覃喬一瞬不移地仰視着他垂下的眸,那裡幽暗卻不似很平靜,她慢聲細語地說,“肖浩對你的傷害,讓你心裡無比憤懑,卻因為我摻在其中你選擇放他一馬,陳嘉樹我做這件事,一來是感謝你,二來是為了探求真相。”

探求真相。

她不說“我擔心你”而是暗指“肖浩欺騙你。”盡力在維護他的脆弱和體面。

“……辛苦你了。”陳嘉樹對她說。

覃喬眼底泛出細微波瀾,進一步說明,“此外——我想讓你放寬心,不要在想那些最壞的可能。”

男人覺察出她語氣裡的小心翼翼,像腳踩在冰層上試探,怕是對他有所誤解,故而他嗓音放得極軟,“覃喬.....你誤會了,我是真的感謝你。”

覃喬籲出一口氣,俄而,巧笑明媚地眨了眨眼,“不用謝。”

“此外——”他學她的腔調,唇角微不可察地擡了擡,“我會放過自己。”

月光如練,薄薄的籠在兩人身上,陳嘉樹陪她走到校門口,覃喬背在身後的雙手絞了絞。

她多走出幾步,倏然轉身,“陳嘉樹,明天見。”

“明天見。”陳嘉樹揮揮手,溫緩的嗓音将往日裡的沉沉冷冷感化去不少。

他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融進橘黃的光霧裡,才低頭笑了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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