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而有疾風襲來,陸玉猛地轉身,被身前人頂到牆角。
“怎的不邀請我?”江展俯視着她。
“跟你很熟嗎?不請自來。”陸玉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痛不癢。
江展掐她的腰,“想裝不熟?安梁王人品可真差。”他低下頭來,黏黏糊糊要親她,被陸玉捂住嘴,“不行。”
“你自己家還怕被人看到?”
“人多眼雜。”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江展不依不饒,“快點,補償我。”陸玉眼眸微淺,看住他的眼睛。江展笑意盈盈靜候。“唔……”忽受一陣大力,被陸玉甩進渡廊木柱後的夾角裡。
“家主。”渡廊下有王府侍從端盤而過,沖陸玉打招呼,陸玉點頭應下,裝作倚在欄杆上看青樹棠花。
待人走遠,江展氣洶洶出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陸玉不作回答。
平心而論,二人現在的關系很難界定。
“别鬧了,回去吧。”陸玉隻是道。
“鬧又如何?你當我是講理的人?”
“被别人看到,對你我都不利。”
江展注視着陸玉的眼睛,久久不言。
而後他笑一下,“也是,還是偷情來得好。”
他緊緊捂住陸玉的嘴,壓住她往後倒,闖進一間隔房,大概是放雜物的地方,一進門後他将陸玉壓在門前,撞得門闆抖下縷縷沙塵,在門縫透出的微光下粼粼。
他擡起她的下巴,眼瞳深沉,“那就不讓别人看見。”
兇狠的吻吞噬陸玉的唇,陸玉掙了幾下,難以逃脫。
江展沒有閉眼睛,漆黑眼仁盯緊了陸玉。掙紮着清醒,沉淪着難拒。他掐着她後頸,輕舔她上颚,陸玉微睜了眼,呼吸沉重。
舌尖的刺痛讓她皺了皺眉,陸玉推開江展,平複呼吸。
“好了,好了。”
“你心跳聲好大。”江展摸了摸嘴唇,似在回味,眯眼笑望向她。
陸玉瞪他一眼。“可以了。”
“好好好,不說了……說多了,安梁王該急眼了。”
陸玉作勢要踹他,江展跳開,“你打我我可要喊人了。”
“幼稚。”陸玉往門縫外看了看,“等我離開有一會你再出來。”
“啧,自己的王府跟做賊一般……”他有些上瘾,又貼上來,箍着陸玉的腰,“今晚再來找你?我挺喜歡和你偷情的。”
“呵呵……”他笑,“要是真被人看見了也沒什麼,一想到他們驚訝的樣子我就想笑,淮安王和安梁王搞在了一起……哎呀,這不得吓死那群人……想想就興奮……”
陸玉目色警告,江展悻悻壞笑,松開手,示意投降。
她不再搭理他,稍整衣衫後離開。
女兒家笄禮雖設席宴,但和男子冠禮同樣,小型宴席,賓客在精不在多,一上午便可結束。
禮宴結束後,陸玉壺金兒在門外相送各位賓客。
“夫人今日辛苦了,這是善舟的回禮,多謝夫人今日見證善舟及笄。”太尉夫人是主賓,按禮結束後也要回禮。壺金兒将禮匣交給夫人身側的侍從。
“哪裡,善舟聰明伶俐招人喜歡,我與這孩子投緣,日後若有事可随時來找我。”
太尉和太尉夫人在府外和壺金兒說話,另一邊,陸玉在相送其他賓客。
“中郎将,今日辛苦。”
張寒拱手道,“哪裡,不辛苦。今日,是一個好天氣。”
陸玉笑,“自然。”她目送張寒上車,驅往長安北側長街。
太尉與太尉夫人與壺金兒寒暄後,登上馬車離開。
江展緊等着張寒離開後,走到陸玉身前。“這下該送我了吧。”
他咳了一聲,“咳咳,今日多謝安梁王款待,善舟小女公子将來也必然前程似錦。”
陸玉心道他演起人來還是像個樣子的,回謝道,“多謝安王。路上小心。”
江展壓下聲音,“演的還行吧。”
“還行。”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又揚起聲音,“那在下便告辭了,請。”
“請。”
登上馬車後,江展掀簾回望一眼陸玉,她正與其他賓客相談,沒有望向他。江展不悅拉下車簾,命車夫驅車返程。
今日是初春後的第一個吉日,百姓們出行踏青都會選在今天,掃除冬節陰霾,故而善舟及笄也在今日。
長街上攤鋪熱鬧,一派祥和。
車輪摩擦青石地闆,華車張揚疾奔而來,“讓開……都讓開!”
車夫豪橫駕駛華車驅進長街,往十字路口去,百姓們紛紛噤聲變了臉色,躲避不及。
這人仗着背後主家豪橫慣了,沒人敢惹。
而此時,一輛青布馬車亦驅往北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