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軒一邊吃着一邊點點頭。
顧臨風的心裡卻在盤算着另一樁事.........
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半,天氣也在漸漸的回暖。
這一日,柳氏早早地就叫陳媽媽去了雲舒院給雲舒送口信兒。
陳媽媽還沒踏進院子,雲舒在房間裡遠遠地就聽見了陳媽媽那大嗓門兒,“哎呀,要我說呀,夫人也真是大度!這大小姐又不似二小姐那般有教養,又文弱不堪,這夫人還幫她操持什麼婚事!”
“就是,這半個月府中裡裡外外都在張羅她這個嫡女的婚事!”一旁的丫鬟附和道。
“要不說夫人仁慈呢!”
前後兩腳沒幾步,踏進院子陳媽媽一行人就噤了聲,走到廳前,看見迎上來的碧雲,趕忙說着:“大小姐,夫人有請!”
雲舒從屋裡走出來,粉中透白的衣裙将她的肌膚顯得更加白皙,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血色,頭上的配飾也僅僅隻有那一支珍珠的钗環。
“有勞陳媽媽跑這一趟,我這就跟陳媽媽去。”
“請吧。”
陳媽媽指着道兒,終究是主子和奴才的區别,她雖說在柳氏身邊伺候着,但雲舒畢竟是主子,她可以在其他下人面前耀武揚威,在雲舒的面前,還是不能損了柳氏的面子。
縱使千萬個不耐煩,她也得憋着。
雲舒走在前頭,碧雲緊緊地跟在雲舒的身側,陳媽媽随同她帶來的兩個丫鬟都在身後跟着。
沒走幾步,陳媽媽走上前去跟雲舒說道:“大小姐,夫人說大小姐的院子裡隻有碧雲一個丫鬟過于冷清了,怕碧雲照看不好,命老奴帶來兩個利索的丫鬟,您看?”
“陳媽媽,母親的好意我自是心領了,可我這雲舒苑裡什麼都沒有,院子裡也就那一棵臘梅,總不至于讓母親的兩個丫頭過來整日圍着那臘梅轉吧,您說是吧陳媽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就讓她們伺候您平日的起居。”
“陳媽媽,您有所不知,我這院子啊向來入不敷出,連買首飾的銀子都沒有,這不我今日戴的還是母親昨兒個賞的呢!”
陳媽媽尴尬地笑着,沒再說話。
“陳媽媽,既然丫鬟都帶來了,等會兒我自個兒和母親說,這樣陳媽媽也算是交了差。”
“诶,诶,多謝大小姐體諒。”
碧雲回頭掃了一眼後面的兩個婢女,一個比一個長得水靈,她快步走上前去,悄聲地說着,“小姐,真要嗎?”
雲舒伸手讓她攙扶着,捏了捏她,碧雲一下子就心領神會了。
到了大堂,見柳氏坐在主母之位喝着茶,雲舒緩緩地跨過台階,走到柳氏面前行了禮,“給母親請安。”
“大小姐身子弱,還不趕緊扶她坐下!”
柳氏一發話,跟着陳媽媽的兩個婢女就要上前去攙扶雲舒,不料想碧雲搶了先,扶了雲舒坐在一旁。
“不知母親這一早喚雲舒來是有何事?”
“陳媽媽帶去的兩個婢女可還喜歡?”
“自然喜歡得緊,可是母親,雲舒這不過半月就要嫁進劉家了,這婢女在我院子裡着實也是要吃苦頭的呀!”
“你看看,母親這記性,差點忘記大小姐是要嫁人的了,是母親的不是了。”
“母親,您說笑了,您作為雲家的當家主母,偌大的雲家需要您管着,怎好麻煩您一直記挂着我的婚事呢!”
雲舒笑着抿上一口茶,接着又說道:“對了,母親,剛巧女兒想起來一件事。”
“哦?說來聽聽。”
“母親,女兒這都要嫁人了,可是及笄之禮并未辦,若是日後成親時被街坊鄰居知曉了,莫不是要被鬧笑話,萬一......萬一再将我認成雲嫣妹妹,可就不好了。”
柳氏一聽,端起茶抿上一口,心裡想的卻是:這麼說來确實是,劉家和雲家訂的婚約是嫡女,媒人來相看的也是她雲舒,可雲嫣是辦過及笄之禮的,人人皆知,若是這雲舒不辦,那成親之日汴京裡面傳得可不就是自己的女兒!
不成,那不成!
“哎呀,你看,這件事竟是母親欠考量了,這自然是得辦的,得讓汴京的人都知道,咱們的大小姐回來了。”
“雲舒就多謝母親了。”
雲舒站起身來對着柳氏淺淺地行了禮,随後補充道:“那母親,沒什麼事雲舒就先退下了。”
“不急,今日沒什麼事,陽光又如此好,不如大小姐出門置辦幾身新衣裳買一點自己喜歡的首飾。”
雲舒想着:這人又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沒關系,既然說了那就照辦就是。
“是,母親,雲舒回去換身行頭,對了母親,那及笄禮就辦在三日後吧,剛巧母親也叫我買新衣服新首飾,莫不是母親也有這想法?”
“那是自然。”
柳氏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雲舒,雲舒行禮之後将頭微微一低,柳氏一眼就看見了那支珠钗,上面的牡丹花已然是不見了,隻留下了一顆珍珠在上面點綴。
雲舒轉身将要離開時,跨過進來時的門檻,頭微微地朝大堂内扭過去,眼神正對上柳氏那皮笑肉不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