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不多時就出現在了雲府門口,陳媽媽見到京兆府的人将屍體擡來,趕忙讓人調轉了方向往後面走去。
顧臨風送走了雲賢,并未告訴雲賢自己查到了什麼線索,隻是淡淡地抹了過去,看了看雲賢的表現。
“大人,就這樣将屍首還給他了?”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他拿刑部向我們施壓,我也沒辦法,對了查出來毒是什麼毒了嗎?”
“死者身體裡有兩種毒素,一種名叫惜花,是長期種下的,與當年.....”
“什麼?”
“與當年沈靜瑤的毒一模一樣。”
“還有一種呢?”
“尚未查明。”
“繼續查。”
回到顧府後,顧臨風将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
他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小小的匣子,打開裡面是一方女子用的手帕,手帕之中包着的正是惜花。
十七年前。
顧臨風舉家被滅,隻剩下他逃了出來,身負重傷,是沈靜瑤去金雲寺的途中救下了他,也是沈靜瑤将他悄悄地托付給了方丈。
不然,哪來的顧臨風。
自沈靜瑤去世之後,他曾想過前去吊唁一番,不曾想雲府根本沒有給沈靜瑤辦什麼白事,隻是将她往草席之中一裹,扔在了郊外的亂葬崗。
是他連夜将沈靜瑤的屍體拖回了顧府,沈靜瑤的手帕在懷中露出一角,他拿出來一看裡面包的是淡粉色的粉末。
這才有了請仵作驗屍的想法,不然永遠不知道沈靜瑤究竟是為何而死。
回憶過往的種種,總是苦不堪言的,他腦海裡細想着,雲家大小姐會不會也已經知道了惜花的事情,看來是要打探一番了。
“父親,父親。”
思緒被小孩子的聲音拉了回來。
顧臨風将東西收好,打開書房的門,正看見一個糯叽叽的小男孩兒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張開雙手抱住沖過來的顧子軒,“小子軒,又淘氣了是吧。”
“父親,子軒才沒有淘氣呢!子軒方才跟嬷嬷去街上玩,看見一個姐姐長得可漂亮了,就趕緊回來告訴父親,這樣父親下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能帶她來府上做客啦!”
“你呀,那街上的姑娘可是你随意能夠輕薄的呀?”
“嬷嬷,可知是誰家的小姐,也好登門賠不是才好。”
“回老爺,是,雲家大小姐。”
“父親怎的還要去賠不是?子軒可有做錯什麼?”
顧臨風摸了摸顧子軒的腦袋,輕聲說着,“子軒沒做錯,隻是下一次可别這樣了哦。”
“子軒才不會對其他女子如此呢,子軒隻對那一個女子如此,你看,漂亮姐姐還給子軒買了糖葫蘆,她是個極好的姐姐。”
顧子軒将手中啃了一半的糖葫蘆拿給顧臨風炫耀,嘴角邊還有着糖漬。
“那晚些時候父親帶你去找那個姐姐玩兒好不好?”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父親,你認識那個姐姐?”
“是啊,認識,或許還有些熟悉吧。”
“太好了,我終于可以和其他人一起玩兒了。”顧子軒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蘆,小腦瓜子一動,又對着顧臨風說道,“父親,那你能把那個姐姐娶回家嗎?”
這一本正經地問題一下子難倒了顧臨風。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隻是笑着說,“快去沐浴一下,換身衣服,姐姐可是喜歡幹淨的小孩子哦。”
“好,我這就去洗香香,保證不丢父親的臉。”
看着顧子軒蹦蹦跳跳地往房間跑去,他站起來欣慰的笑了笑。
從前并未發現,原來顧子軒也是需要娘親的。
傍晚時分。
顧臨風帶着顧子軒來到了雲府大門,嬷嬷走上前去敲響了門。
開門的小厮将他們迎了進去,顧臨風往常的玄色勁裝換成了一身黑色錦衣,外披玄色暗紋大氅,腰間系有玉帶,看起來倒是一番清貴,還略有一點書香之氣。
“顧大人裡面請,老爺和夫人已經在裡面候着了。”
“父親,姐姐就是住在這裡的嗎?”顧子軒輕聲問道。
“是啊,我們先去拜訪一下嬸嬸和伯伯,再去找姐姐好不好?”
顧子軒乖巧地點點頭,小手拉着顧臨風的大手,往裡走着。
“賢侄今兒個怎的得空過來啊?”
“聽聞伯父将蒼秋蘭下葬了,小侄也是過來慰問一下,不知葬在何處的?”
柳氏淺淺笑了笑,說道,“賢侄請坐,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