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
雲賢緩緩說道,“蒼秋蘭畢竟是我夫人的表親,但歸根結底也不是我們汴京人士,昨兒個她的兒子已經将她送回了鄉下,說是再怎麼樣還是得落葉歸根啊。”
“是啊,”柳氏也說着,“真是可憐我那老姐姐了,兒子這才考上進士,本該是享清福的時候,卻遭此劫難....”
說着說着眼淚又跟着掉了下來,雲賢立馬上前安慰着,轉頭對着顧臨風說道,“讓賢侄見笑了。”
“無妨,夫人還是要注意身體才好。”
“有勞賢侄記挂。”雲賢拿起茶杯抿上一口,“不知今日賢侄來是?”
“這是小侄的兒子,您小時候見過的,今日在街上偶遇了大小姐,大小姐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他想着上門來道謝。”
“拜見伯伯和嬸嬸。”顧子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真乖啊這孩子,起來吧。”
雲賢這才松了一口氣,以為顧臨風是來查蒼秋蘭的案子的,此案刑部已經結案,卷宗上寫的是腎髒衰竭,不治之症。
“小女此時應當在房内待着,要不我差人去叫她出來?”
“伯父不必如此麻煩,今日本就是上門道謝的,我将犬子送過去跟她玩一會兒,過來陪伯父手談一局可好?”
“哈哈哈,甚好甚好,那我就在翠雲苑等着賢侄了。”雲賢摸了摸自己那為數不多的胡子,接着說道,“剛好,就留在雲府用晚膳吧。”
“那就多謝伯父了。”
說罷,陳媽媽領着顧臨風到了雲舒苑,她走上前去叩了叩門,“大小姐,顧大人來了,說是要與您道謝。”
碧雲打開了門,“顧大人,裡面請。”
陳媽媽本想着在外面聽一聽牆根,奈何這院落門一關,什麼也聽不着。
顧子軒走進院子裡就沖着那個秋千跑去,“父親,你看這裡有秋千。”
“你小心着點。”
“原來,顧大人也有這般溫柔的時候啊?”
顧臨風聞聲擡頭,隻見房間裡走出來一個活脫脫的美人,一身素色的衣衫一點也沒有将她的容貌顯得醜陋,反而更加的白淨,肌膚仿佛吹彈可破。
坐在秋千上的顧子軒也看得呆了,差點從秋千上摔下來,好在碧雲将他扶住。
“别來無恙,顧大人。”雲舒緩緩地走上前,坐在秋千旁的躺椅上,輕聲說着,“不知顧大人這個時候來我這雲舒苑所為何事?”
“是我,神仙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今日才見過的。”
顧子軒從秋千上跳下來,走到雲舒的面前,指着自己說道。
“是你啊,那他是?”
“他是我的父親。”
一旁的碧雲驚呆了,眼珠子瞪得賊大。
“原來如此啊,早就聽聞顧大人有一子,沒想到都這麼大了。”
顧臨風這才緩緩開口,“犬子今日在街上攪擾了大小姐,我在這替他向你賠不是。”
“顧大人這是哪兒的話,再說了小孩子見着我喜歡我,這算是什麼攪擾,你這樣未免讓人覺得我不喜歡小孩子,與小孩子計較。”雲舒站起身來走到顧臨風的身旁,“原來在顧大人眼中,我竟是這般模樣嗎?”
“才不是呢,”顧子軒走到雲舒的身旁,拉着雲舒的裙擺,“神仙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呢,神仙姐姐,你不要跟我父親計較,我父親就是這樣,整個人木楞極了!”
“哈哈哈,”雲舒蹲下身去捏了捏顧子軒的小臉蛋,“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姐姐,我可以去玩兒你的秋千嗎?”顧子軒扭頭看向秋千。
“當然可以啊,去玩吧。”雲舒轉頭看了看碧雲,“碧雲,照看好,我與顧大人有點私事。”
碧雲點點頭。
“顧大人,裡面請。”
顧臨風走到屋内坐下,房門敞開着,剛好能看見顧子軒在院落中蕩秋千的景象。
“顧臨風,我想你來找我不隻是為了你兒子這事吧?”
顧臨風沒想到雲舒會如此開門見山的聊,他更加斷定雲舒一定知道些什麼。
他将那方手帕拿了出來,“這是你母親的。”
雲舒将手帕展開,裡面的粉末不用想也知道,是惜花無疑了。
“你怎麼會有?”
“這個你不用管,你既然知道我會來找你,想必知道我和你查的是同樣的事情。”
“那又如何,我和顧大人終究不是那一路人,我也不管你在查什麼,我一介弱女子需要依附于雲府活下去,我希望顧大人能夠給我一條活路。”
“若是我給你這個活路,你願意與我合作嗎?”
雲舒看了看外面天真無邪的小男孩兒,随後将那方手帕歸還給了顧臨風,“顧臨風,你看你兒子他多天真無邪,要是因為這陳年舊事丢了性命,你說值不值當?”
顧臨風看了一眼顧子軒,又握緊了那手帕,“蒼秋蘭已經死了,你以為下一個是誰?”
"顧大人不妨晚些時候回去找人順着那回鄉的方向去看看,下一個死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