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主意外對他造成的傷害……
那是原主幹的,又不是她幹的,她不需要負責!
徐進澤一走,病房裡就多了一名女護士,說是來照看秦樾的,其實宋時溪心裡門清,這就是來監督她的,害怕她對昏睡中的秦樾做什麼。
不是,人都那樣了,能不能起來都是一回事,她能對他做什麼?
思及此,宋時溪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腦海中卻下意識地想起昏暗光線下存在感十分強的一側褲兜,先是愣了愣,然後眸光便不受控地朝着某處看了一眼。
尺寸真有那麼可觀嗎?
可惜這個問題沒能得到解答,因為被子将其蓋得嚴嚴實實。
她正可惜着,一擡眼就對上了一雙隐含着暴怒的黑眸,她一驚,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坐穩後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幹巴巴笑着道:“你醒了?”
秦樾沒說話,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眼尾下垂,陰沉地盯着她看起來無辜又單純的面龐,心中是快要壓抑不住的厭煩,張嘴剛要說些什麼,就瞥見了一旁的護士,便先将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想不想喝水?”
宋時溪見他挪開視線,頓覺壓在身上的威懾力減少了大半,也顧不上别的了,立馬讨好似的想要做些什麼來減一減他的怒火。
話音落下,秦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的護士就盡心盡責地開口了,“醫院不提供杯子,需要自備。”
聽見她的話,宋時溪嘴角抽了抽,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她怎麼忘了,現在是一九八八年,這時候的醫院肯定沒有後世方便便捷,哪有一次性物品提供。
宋時溪讪讪一笑,剛想說自己去買,但轉瞬便想到她沒帶錢,于是沉默片刻後,輕聲道:“徐秘書去買飯了,等他回來……”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宋時溪鬧了個大紅臉,長睫顫了顫,隻能輕咳一聲來掩飾尴尬。
秦樾見狀,薄唇輕啟,冷聲讓護士先出去。
病房門被關上,他不再掩飾對她的憤恨,眼神陰鸷地盯着她,身上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勢,可是下一秒,他突然笑了,宛若清風拂過,俊朗非凡。
“真是好本事。”
明明看上去是那麼的溫潤如玉,但是宋時溪卻隻覺得如墜冰窖,蓦地想起文中對他的描寫:陰晴不定,冷酷無情,不擇手段……
幾乎所有描寫反派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不足為奇,可偏偏他是女主的守護神,屬于“正派”,身居高位,手腕了得,在這本書裡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但凡與他和女主作對的,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依照他的能力和手段,肯定能查到她購買藥品的記錄,拿到她對他意圖不軌的“證據”更是易如反掌,到時候萬一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送進公安局去,或者找座荒山埋了……
想到這兒,宋時溪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三兩步沖到病床前,腰身撞在鐵架床上,疼得她眼淚直流。
“哥,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做了這種蠢事出來,但這都是因為……”
與其各種狡辯,到時候被秦樾啪啪打臉,還不如自己爽快承認了,但肯定不能全盤托出,要是讓他知道她下藥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最疼愛的妹妹的未婚夫,她的結局肯定更慘!
那該怎麼說呢?
就在宋時溪苦思冥想的時候,秦樾正神色不明地打量着她。
病房内隻有一盞小燈泡,光線昏黃,朦胧之下,唯見美人眸中含淚,裝着怯,帶着怕。
白皙小臉上布滿了可憐兮兮的淚痕,小巧挺翹的鼻尖哭得通紅,長如蟬翼的睫毛脆弱地微微顫動,顯得無辜又委屈,格外惹人憐惜。
嗓音中帶着些許哭腔,一聲“哥”宛若裹了蜜的潺潺溪流,清脆乖巧。
但秦樾分明見到,她那雙黑亮的眼珠子在不停亂轉,狡黠無比。
他唇邊勾起的弧度越發諷刺,靜靜地等着她往下扯謊。
“這都是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她眼一閉,牙一咬,吐出驚天動地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