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姿筆直地站着,身上穿着當下最流行的花襯衫和牛仔喇叭褲,領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鎖骨,隐隐約約還能看見結實的胸肌,寬肩窄腰,頭肩比十分優越。
帥是挺帥的,洋氣也是挺洋氣的,但宋時溪還是覺得軍綠色套裝更适合他。
這一套未免太過騷包了一些,就跟花孔雀要開屏一樣。
宋時溪嘴角抽了抽,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沒想到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還挺準時的,甚至提前來了。
這讓她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正要上前,那邊高許年就發現她了,一邊朝着她揮了揮手,一邊笑着走了過來,嘴裡還喊道:“宋同志。”
他一笑,右臉頰中間的小痣就跟着唇角的弧度一起往上揚,陽光又燦爛。
“高同志。”見他這麼禮貌客氣,宋時溪便也開口打了聲招呼。
高許年個子高,步子邁得大,沒幾秒就到了跟前,那雙淺褐色瞳孔就這麼亮晶晶地盯着她那張白皙的小臉。
還是那麼漂亮,比昨天還美!
他剛要說些什麼,目光就瞥見了站在宋時溪旁邊的吳秋紅,眉頭倏地一蹙,“這位是?”
“我朋友。”
宋時溪心中急着把随身聽的事情解決了,隻是簡單介紹了兩句,便直接開口道:“走吧,從這兒右轉,再往前走五百米就有一家維修店,我們去那兒看看。”
說完就挽住吳秋紅的胳膊率先往前走去。
見狀,高許年深吸一口氣,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原本以為今天隻有他們兩個人,算是一場變相的約會,激動了一晚上,還特意起了個大早捯饬自己。
可現在一切計劃都泡了湯。
看着前面有說有笑的兩個人,高許年咬緊後槽牙,還是不忍心浪費掉這次機會,三兩步追上去,跟她們并肩走在一起,笑着主動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同班同學?”
宋時溪和吳秋紅先後點了點頭。
“什麼專業啊?”
高許年再接再厲,想打聽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隻可惜她們兩個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嘴比烏龜的殼還硬,根本撬不出什麼東西。
沒辦法,高許年隻能轉換思路,主動介紹起了自己。
她們這才知道高許年是土生土長的京市本地人,父親在單位上班,母親開了家餐廳,哥哥做服裝生意,家庭條件優渥,他自己也是從小成績良好,沒有不良嗜好,平時喜歡跑步,和朋友打籃球,聽音樂,爬山……
宋時溪和吳秋紅一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後面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麼這麼像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隻差沒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都交代清楚了。
要不是知道這一趟的目的是維修随身聽,她們還以為是來相親的。
宋時溪趕忙打斷,高許年這才終止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京市的各色風景美食,得知她們兩個人到現在都還沒去爬過長城,還好心地表示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可以一起去,他這個本地人免費給她們當向導。
宋時溪和吳秋紅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和稀泥般把這個話題給掠過去了。
反正今天之後就不會再見了,說那麼多客套話幹什麼?平白浪費口舌。
高許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油鹽不進的女同志,自信心深受打擊,後面雖然也在挑起話題,但是明顯沒有剛開始那麼賣力了。
等到了宋時溪口中說的那家維修店,三人徹底安靜下來,等待師傅的檢查結果,好在随身聽沒有大礙,隻是機身蹭掉了一些漆,補上就可以了,花不了多少錢。
直到這個時候宋時溪心裡的大石頭方才徹底落回了原地。
“這點兒漆不用補了。”高許年大手一揮,徑直從維修師傅的手中将随身聽拿了回來。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人賠,隻不過是為了接近她昨天才會那麼說,如今目的達到,當然不會讓她出錢維修。
再說了,讓女孩子給他一個大老爺們花錢算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宋時溪先是一愣,然後道:“那怎麼行。”
高許年卻堅持不用,既然随身聽的主人都這麼說了,宋時溪也隻能應了,轉而道:“那我把車費給你。”
這是昨天就說好的事情。
“我……”
宋時溪不等他開口,就将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錢塞給了他,“拿着吧,咱倆之間就算兩清了。”
兩清?高許年更覺得這是燙手山芋了,但見到她閃亮認真的雙眸,還是将湧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挑眉道,“行,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以後交個朋友?”
經過剛才的相處,宋時溪也覺得高許年這人有點兒意思,便沒有拒絕。
高許年也見好就收,将她們送到學校門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