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铮铮回來以後正好趕上管事送幾位出門。
她沒湊上去,而是回了待客廳,嬴政此時正在裡面翻閱竹簡。
“回來了?”嬴政随口道。
虞铮铮點點頭,她坐到席上,看着案幾上擺放着的新鮮水果,抓了顆桃子拿在手上吃。
她一邊啃桃子,一邊把這幾天她的疑惑問了出來:“為什麼李斯對你畢恭畢敬啊?你的身份比大秦丞相還高?”
嬴政從竹簡上擡起頭,先是訝然,随後唇角扯出一抹笑:“我是陛下的同胎胞弟,論身份自然是要比李丞相更高一些的。”
“啊?”虞铮铮吓得手裡的桃子都掉了,發出咚的一聲響。
她怎麼不記得曆史書上說過嬴政是雙胞胎啊?
難道雙生子也像那個不知名皇後一樣,被抹去了姓名麼?
虞铮铮湊到他旁邊,盯着他的臉瞧,嬴政也不躲,翻閱了幾卷竹簡後,這才問道:“看什麼?”
虞铮铮坐直身子,莫名有些結巴:“那,那你豈不是跟始皇帝長的很像啊?”
“可算是知道喊皇帝了。”嬴政拿竹簡輕輕打了她腦殼一下:“不是像,是一模一樣。”
虞铮铮也不覺得頭上疼了,她捂着腦袋傻樂,滿腦子都是看到嬴政了看到嬴政了看到嬴政了!
看到張良、李斯的時候還能克制一下,但這可是嬴政啊!
哪怕她一個曆史不好的都知道秦始皇對于這片土地的意義!
她看得出神,他覺得自己身上涼飕飕的,嬴政有些不爽了:“你在透過我看誰?”
虞铮铮這才收回傻笑,反應過來這不是嬴政,而是她認識許久的千陽君。
她跪着挪回原本的席面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方才掉在桌面上的桃子。
她掩飾道:“哪能啊?我隻是太久沒有仔細瞧過你了,這麼一看,感覺你還挺俊的……”
知道她在哄他,嬴政輕哼一聲。
一瞬間隻剩下了咔嚓咔嚓啃桃子的聲音,在嬴政換竹簡的間隙,虞铮铮嘴裡咀嚼着東西有些含糊不清道:“既然你權利這麼大,那我就放心了。”
再也不用因為讓他去賣鹽而心驚膽顫了。
嬴政:“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都敢讓我賣私鹽,你還有做不出來的?”
虞铮铮嘟囔:“上次不是說了麼,不敢造反啊……”
她猛地擡頭看着嬴政:“不對啊,你是不是有繼承權?”
嬴政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她怎麼突然說這個,難道是想……?
嬴政用審視的眼神看着她,就見她鬼鬼祟祟地又湊了過來。
虞铮铮左右看了看,用氣音道:“那我們可以造反啊!”
嬴政:……
他被氣笑了:“為什麼要造反?我覺得我,兄長做的挺好的,古往今來,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魄力的皇帝了。”
“不錯,嬴政确實是開天辟地頭一個皇帝,畢竟這個稱号也是從他才開始的。”虞铮铮也跟着贊同。
“可是你想啊,你也不差,大丈夫豈能郁郁久居人下?(注2)”
虞铮铮絞盡腦汁在教唆嬴政造反。
穿越大秦,一半是跟嬴政談戀愛的,一半是來造反的。
她不想跟老男人談戀愛,那可不就是隻能造反了麼?
反正就算不造反,過幾年大秦也得崩。
比起秦末亂世戰火紛飛,還不如迅速找個靠譜的人過渡。
打仗太消耗人力國力了。
她瞧着這千陽君就很不錯啊,吃了那麼多年丹藥身體都這麼好,征百越一事也那麼上心,明擺着就是心懷天下!
感覺到她越發激動,嬴政隻覺頭風發作,他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她竟然還真有造反的念頭呢?
他沒好氣道:“幸好之前沒舉薦你入朝為官。”
嬴政起初确實有過這個念頭,後來發現她無心權力才放棄的。
虞铮铮不懂為什麼話題轉的這麼快,她道:“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不能當官?”
她自己不想當是一回事,但他憑什麼說她不能當官!
她可是打算等張良上位她就去讨個小縣官當當的。
嬴政輕嗤一聲,嘲笑她:“因為你覺悟太低,你要真到朝堂上,能分得清什麼時候該站什麼隊麼?”
太笨了,簡直缺心眼,他都這麼明顯了,竟然還以為他是“千陽君”。
真當皇帝的胞兄實權能大過一國之相嗎?
虞铮铮惱羞成怒地将手中啃完的桃核扔到他身上,卻因為準頭太差而抛到了他身側一米的位置。
嬴政嫌棄道:“别亂扔髒東西。”
虞铮铮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在他的寬袍大袖上把手上的桃汁全都擦了上去。
“幼稚。”嬴政将袖子擺好,低聲道。
虞铮铮回到房裡的時候才想起來,她不是過去跟嬴政提辭呈的嗎?
她有些懊惱,知道他身份尊貴,卻沒想到千陽君竟然會是嬴政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