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铮铮單方面跟嬴政不歡而散後,嬴政便一直留在陽翟。
又一次在竈房裡透過小窗,看到嬴政在書屋面前休閑的躺在躺椅上,身邊兩個身子曼妙的仆人伺候着他,左邊這個倒酒,右邊這個喂他吃着虞铮铮做出來的下酒小菜。
面前還有個戲子打扮的人,也不知唱的哪出戲。
虞铮铮牙齒都快咬斷了。
她沒好氣的關閉竈房門,通知庖人們上值,剛才滿心歡喜好不容易抽簽進來的食客們心都碎了。
庖人們做的菜色雖然好吃,但虞店家有許多不外傳的獨門絕活,在别處可是吃不到的,這麼一來真真是可惜。
嬴政正閉着眼,手掌随着曲調打拍子,他的頭上撐着華蓋,代表了他天子近臣的身份。
【煩死了煩死了好忮忌好忮忌好忮忌!】
虞铮铮人未到,心聲先到。
嬴政施施然微睜開眼,就見她怒氣沖沖地往這邊大步跑來:“來人,給铮铮上個躺椅。”
她也不客氣,一把躺倒在椅子上,嘴邊立刻就有仆人倒過來的甜酒。
正欲喂她時,卻被嬴政制止了:“給她換上酸湯引。”
免得她喝醉了發酒瘋。
虞铮铮也不在意,嘴裡嚼着牛肉幹,從他身旁拿起一個竹簡,她以為是從後面書屋拿出來的書籍。
她随意掃了兩眼,實在是不習慣當下這種從右往左、還盡量縮減字數的文言文,沒一會又放回去了。
【看不懂,還是張良重新整理過的古籍更方便閱讀。】
“這是誰的書,刻的字還挺好看的。”虞铮铮打了個哈欠,身子被曬得暖烘烘的,酒未喝人先醉,帶起來一點醉意。
嬴政跟着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屠睢遞來的奏事。”
“屠睢?”虞铮铮臉上的疑惑不是作假。
“上次跟李斯一起來府上,十分高大的那個。”嬴政提醒她,同時将這個奏事放到一旁,他已經看過了。
“哦。”虞铮铮點點頭,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對呀,為什麼奏折會在你手上?這東西不應該給嬴政看的嗎?”
嬴政挑眉,這次倒是聰明了些,他撚着牛肉幹放入口中,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其實我就是嬴政。”
虞铮铮絲毫沒有被他唬住,她發出輕蔑的‘嗤’聲,曲起手指彈了彈他沾着肉屑的衣領:“就你?我還說我是秦始皇,給我打錢呢!”
【嬴政此人冷傲少言語,你瞧瞧你?】
【唉,可惜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不然真想看看這位千古一帝是個什麼模樣。】
不對——
虞铮铮的目光移到千陽君的臉上,他們兩個是雙胞胎,平替嬴政啊!
下一秒,她的眼睛變成了死魚眼,隻因嬴政聽到她說自己是千古一帝時,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嘴角弧度從憋笑變成了帶着傻氣的大笑。
“喂,口水流到身上了。”虞铮铮嫌棄。
嬴政下意識拿出帕子擦拭。
“啧,我怎麼就不能當秦始皇了?有這麼好笑麼?”虞铮铮抱胸質問他。
“……行,你是秦始皇,那你把這堆奏折批了吧。”嬴政彎腰,把那一摞沉重的奏折往她這邊推過去。
“你不是皇帝,不也要處理這堆奏折麼?”虞铮铮用腳抵住奏折,她湊到嬴政耳邊小聲說:“朕命令你,在今日之内把奏折分成輕重緩急四類,再呈上來給朕。”
身後耳力極佳的蒙毅巴不得把耳朵給堵上:你們玩的好花啊!
嬴政聽到她自稱朕也不生氣,他驚訝道:“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隻是除了身邊近臣,皇帝必須要将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題我知道。”虞铮铮終于找到了一道她會做的題:“聽說始皇帝每日都要批閱奏折上百斤,真的麼?”
她上輩子看過一個Q版嬴政被從天而降的竹簡給淹沒的小視頻,讓她一下子就記住了這件事。
嬴政下意識握住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往外伸出手,仆人立刻上前給他按摩緩解疼痛。
“陛下勤勉。”嬴政說着,另一隻手還拿起了另一個奏折以身作則。
虞铮铮感歎:“那他不會得腱鞘炎麼?”
她在現代玩手機、打端遊都會手腕難忍,嬴政每天拿百斤奏折都能活那麼久?
“劍鞘炎?何意?”奏折跟劍鞘有什麼關系?
“就是手背上會腫起一個鼓包,一摁就疼。”虞铮铮抓過他的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