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橘子,便讓自己忘了這黑心錢串子的本質!
葉起懊惱自己沒出息,早知道勒死這狗東西!
突然傳來開門聲打破這一刻的死寂。
葉起連忙側身藏到旁邊的桅杆,裴序和她同樣動作,兩人的肩膀便因此碰到了一起。
葉起下意識調整了姿勢,生怕挨着這人又被陰陽怪氣。
見她刻意避開的動作,裴序眸光微閃,看向船房前。
麻袋不見了,鬼笛書生行色匆匆地向下層趕去。
他走得急門還沒完全關上,葉起眼睛一亮。
這可真是個一探究竟的好機會!
顯然這麼想的不止她一人。
兩人向前跨步,同時伸腿擋住門扉,結果腳就絆在了一起。
若是平常,葉起被他踩了腳,定要罵罵咧咧姓裴的沒長眼睛。如今默不作聲收回腳,看也不看他,直沖屋裡奔去。
兩人進屋的時候用上了輕功,腳下無聲。像是比着誰更快,葉起一直沖在前邊。
左轉轉右瞅瞅,找剛才的麻袋。
裴序瞥了一眼亂轉的人,轉而打量起房間。
隻是一間普通的船房,布置裝飾和他們住的那間沒有區别。
沒有其他人和麻袋的影子。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有個巴掌大小的琉璃罐子,裡邊一隻全黑的蝴蝶,上下飛舞着。
似乎想要沖破牢籠。
葉起心下奇怪,突然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兩人同時一驚,這才發現角落的屏風後有人。
一道婀娜多姿的女子剪影,正在撩起水洗澡。
妩媚的嗓音輕快地哼唱着什麼,像是密林深處的夜莺,柔婉動聽,讓人直想越過屏風,去看看歌聲的主人是何風姿。
麻袋裡的人?
葉起正想去看看,胳膊被人拉住。
她回過身,隻見裴序微微搖頭,眼神還流露出高深莫測的意味。
葉起眉心微皺,這是讓她揣測聖意來了?幹嘛不說話?她是他的下屬嗎?
不讓她碰他,但是他想怎麼抓都行是吧?
心裡的火一下燒了起來。
葉起瞪着他,攥拳揮過去,裴序皺緊眉擡手去擋。
兩人剛一交手又同時停下來。
肌膚相貼,功力增加,将門外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
鬼笛書生回來了。
跟他打起來,金不換這船貨怕是要遭殃。
兩人目光相碰,一個錯眼便明白了彼此想法:先躲起來。
同時松開手,一個往床底下跑一個往櫃子裡藏。
珍珠紗繃成筆直的一條,葉起被扯得直吸氣,胳膊生疼。
姓裴的這麼大力氣幹嘛!
歌聲突然消失,腳步聲近在咫尺。
葉起正準備拽着裴序就往床底下鑽,突然腰間一緊,眼前天旋地轉,回過神已經進了一處狹窄的空間。
櫃門關上的瞬間,船房的開門聲同時響起。
“鳳兒,飯好了。”
鬼笛書生聲音溫柔,流水聲'嘩啦啦',女子嬌嗔道:“麻袋好難聞,我還想多洗一會兒呢。”
這女子口音像剛學會官話,尾音拐着彎兒,平添幾分異域風情。
鬼笛書生不是一直獨來獨往嗎?
疑惑沒有在葉起心中停留太久,因為她發現,這個櫃子實在是……太小了!
黑暗的環境逼仄狹窄,站着的兩人必須緊緊相貼才能勉強容下。
鼻間萦繞的盡是雪松的氣息,甚至能感受到裴序胸前呼吸的起伏還有他肌肉的線條,胸肌、腹肌、垂在她腰間的雙臂……
她整個人陷進一個陌生的懷抱。
兩人長腿交錯,胸腹相貼,黑暗中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呼吸聲落在耳畔,葉起耳朵有些癢。
太近了。
她過往二十年的時光,從未和誰這樣親密過。
即使喜歡薛文慕,因為當時年少,隻有羞澀的擁抱和蜻蜓點水的輕吻。
從來沒有像這樣,和對方身體親密的貼合,仿佛世間最恩愛的夫妻。
對方還是死對頭。
葉起心裡一陣不自在,想偏過頭躲開他的呼吸,額頭卻撞上一處柔軟。
兩具身體同時一僵。
櫃子外,濕哒哒的腳步聲漸近,借着是鬼笛書生慌亂的聲音,“你、你先穿上衣服。”
“那你親親我,我就穿。”
女子撒着嬌,聲音聽着又軟又委屈。
鬼笛書生歎了一聲,“别鬧。快穿吧鳳兒,着涼了會生病。”
“這算什麼呀,江郎,我要你睜開眼,親手給我穿衣服。”
女子撒嬌,男子顫抖着聲音拒絕,然後就是一陣推拉,最終書生還是轉過了身,遵從那‘無理’的要求。
葉起面無表情,為了不去想自己剛才是不是用頭去非禮了裴序的嘴,開始努力去聽櫃外兩人的動靜。
然後她就聽到了唇齒交纏的水聲……
不是大妹子,鬼笛書生原來吻技這麼好嗎?你嘤咛什麼啊!
葉起心如死灰度日如年。
偷聽别人牆角這種事,她不想的!
尤其是這種調情的牆角,尤其正和死對頭尴尬的面對面,尤其還是在兩人吵架後!
不對,也不算吵架,是姓裴的日常抽風,她隻是懶得理他。
“嗯……舌頭好嘛呀江郎。”
葉起臉色一僵,大妹子别叫了,我害怕……不行不行,趕快想點别的。
鬼笛書生原來姓江嗎?
從來不知道他的大名哎。
沒想到心狠手辣的鬼笛書生,也會有如此纏綿悱恻的伴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