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馮子凝頭發亂糟糟的,身上最嚴重的傷口也都結痂并且被衣服遮掩着。
現在洗完澡清清爽爽地出來,稻草人才清晰地直面了猙獰的傷疤。
馮子凝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撥毛巾把傷口遮住:“謝謝幫忙鋪床。不過你是主人,哪有讓你睡躺椅的道理。”
稻草人眼睫微垂。
這并不是遊戲。并不是自己當奶媽給輸出創造環境,輸出就可以砍天砍地秒空氣然後得勝歸來的遊戲副本。
眼前真實的人,會真實地受傷,真實地九死一生,留下猙獰的傷疤,甚至留下性命。
心裡轉過許多沉重的念頭,再擡頭時就見馮子凝在龇牙咧嘴地給自己擦頭發上的水。
稻草人:!
他趕緊上前阻止,讓她先刷牙,自己換條幹毛巾幫她避開傷口擦頭發。
于是,洗手間鏡子前,馮子凝懵懵地刷牙,然後看着身後的小帥哥沉默地,幫自己擦頭發。
“……”啊啊啊這是什麼劇情!什麼走向!
這麼溫柔又這麼好看很難不心動!
她内心尖叫,臉肉眼可見地紅起來。
稻草人原本非常小心地給人擦頭發,心髒一直維持着繃緊的狀态,結果無意間擡頭看到鏡子裡從臉紅到耳根頭上都快冒氣的隊友。
突然也不自在起來,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
他輕咳一聲,找到一個話題:“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安城大學大二的學生,計算機專業,名叫鐘離忍,遊戲ID拾荒稻草人。”
馮子凝:“哇,你名字好像什麼遊戲裡出來的。”
鐘離忍:“爸媽經常吵架,互相希望對方能隐忍一點,于是給我取名了忍字。”
馮子凝:“……”有點可憐。
“那我也正式自我介紹!”她結束刷牙,放好杯子,轉身看向他,爽朗一笑露出整潔八顆的白牙,“我叫馮子凝,化學專業,畢業兩三年了,是婚慶公司的司儀。”
她的營業笑容很親和很有感染力,但是還沒等鐘離忍緩過神,就作怪地開合嘴,發出兩聲大牙碰撞的清脆的咯吱聲。
馮子凝:“看我笑得是不是很專業!”
鐘離忍笑了。
其實和印象中的司儀有點差别。
司儀應該是熱鬧、親和、一個人也可以當氣氛組、把焦點都烘托到新人身上的,自己明明全程都在串流程卻像背景闆的工具人,并不引人注目。
但在他眼裡,她并不是工具人背景闆。
嗯……是自己這個嘉賓不專業:“你很專業。”
“是吧!”
馮子凝實在太困了,想躺躺椅上,頭發晾在外面直接睡。
鐘離忍還是讓她躺沙發上,頭發先幫她擦着。
于是馮子凝幾乎是一沾沙發就昏睡了過去,沒察覺鐘離忍還是用了精神力,把頭上最猙獰的傷疤修複了。
然後才不甚熟練地慢慢按摩隊友的頭皮,讓毛巾一點一點吸收發間的水分。
差不多用了兩張毛巾把頭發吸得隻有那麼一點潤,就在枕頭下墊了幾張毛巾,讓她躺下有個舒适的弧度還不會太濕頭發。
全程馮子凝都在深度睡眠中,呼吸平穩。
鐘離忍又收拾了一下屋子,吃了恢複精神力的藥丸,然後帶上隐身鬥篷和柯學滑闆出門了。
一路上殺死的變異鳥加固材料還沒有拾取,他要把它們收起來。
他通過組隊腕帶,把收益比例确定為10:0。她10他0。
拾取的變異鳥加固材料自動進入馮子凝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