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零星變異鳥,換做之前,他會用隐身鬥篷藏過去。
但是現在,他突然就想要再試一下自己動手。
收起鬥篷,手裡拿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
‘不想戰鬥,和沒有戰鬥的能力是兩回事。’
鐘離忍下意識後退,躲過變異鳥的攻擊。
‘同樣,有隊友合作,和保持單兵作戰的能力是兩回事。’
出刀,但是本能的躲避和猶疑讓他刺歪了,反而被抓了一爪子,鮮血從手背汩汩滲出,很快打濕的衣袖。
很疼。
就像小時候家裡吵架砸東西,濺起來的陶瓷碗碎片割傷他的臉那樣,很疼。
明明應該是最親的兩個人,卻看不到他的血,看不到他的哭。
小孩子哭,是因為哭鬧有用。
于是從那時候起,他沒有再哭,而是爬起來,拿起門邊的鑰匙以及爸爸的錢包,來到樓下的診所,讓護士姐姐幫自己處理傷口。
腦海裡一時是小時候身上的血,一時是隊友頭上猙獰的傷疤,一時是變異鳥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屍體,一時是現在染血的衣袖。
變異鳥再次俯沖襲來。
水果刀朝變異鳥襲來的方向揮舞過去。
這一次,沒有再偏,而是直直插入大鳥的腹部,用力一攪。
好惡心。
這種聲音太惡心了。
但是必須要戰鬥啊。
即使做不到隊友那樣殺神降臨,也必須有基本的戰鬥姿态。
*
馮子凝這一覺睡得很沉很爽,基本上是末日三天以來最爽的一次。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空調的使用時長早已經過去,不過可能是因為房屋防禦高,連帶着隔熱效果也好,現在吹着風扇竟然也不熱。
紅色的太陽從西邊緩緩下落,餘晖從四處透光的落地玻璃撒進來,詭異中透着一點靜谧。
視線掃過,她發現自己的防輻射套裝已經被擦洗幹淨晾了起來。
旁邊還有一件染血的灰藍色T恤。
馮子凝認出來,這是鐘離忍上午換的衣服,是個保持27度體表溫度的系統道具。
然而上面現在,染血了?
他白天出門受傷了?
洗手間裡有動靜,馮子凝走過去,果然看到鐘離忍的背影。
他正在洗自己的褲子。
地上還有一個盆,裡面放着她的髒衣服。
馮子凝敲了一下洗手間的門。
鐘離忍擡頭,對她點點頭:“要用洗手間嗎?我讓你。”
“不是,你下午出門了嗎?受傷嚴重嗎?”
“不嚴重,已經用繃帶包紮好了。”鐘離忍沉默了一下,還是道,“以後我會盡量不讓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