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選拔第二場。
自從瓦爾基裡軍校重新開始招生的消息一出來,封羅每次走在一軍校園裡,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注視。好友程青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封上将現在是焦點人物,而你是屬于被連座的。”
封羅噎了噎,很想說連座這個詞其實不是這麼用的,但好友顯然忙得很。自從跟校長促膝長談了一次之後,程青訣整個人繃得更緊,每天都在校園裡密切排查着寄生型異種的情況。
從認識的時候開始,程青訣的身上就有一種堅定的責任感,讓人很難找到一個合适準确的詞彙來形容她。
跟身為獨行俠的封羅不同,程青訣此人仿佛天然就是為了社交而生。她出身老牌家族程氏,往前數幾代,祖輩是聯邦裡的開山人物,她祖母程頤粹是上一任第一軍區的參謀長。
程青訣從小跟在祖母身邊長大,跟在程頤粹身邊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她擅長拉小提琴、跳舞、書法、茶道……此外還熟讀兵書,熟知各類拳法流派,身手了得,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打遍諾恩星了。
她跟封羅就是在拳館裡不打不相識,自此才成為朋友的。
報考一軍的時候,封羅曾以為她會跟自己一樣去單兵系,最終錄取結果下來卻很出乎預料——她去了指揮系。為此,封羅還悶悶不樂過一段時間。
就在所有人忙碌着的時候,封羅就在模拟艙裡給自己加訓,突然光腦傳來一陣震動,是程青訣發來的消息。軍校選拔的第二場考核要開始了。
第一場精神力評定結束後,封羅特意去看過虞戈的結果,是意料之中的A,連帶着她的同伴也是。
從帕特星回來之後,異種之間有意識地在相互戰鬥的畫面一直出現在她腦海裡,封羅一直想找機會跟封熠見面的時候問一下,隻可惜半路出了瓦爾基裡軍校複校這一回事,兩人一直沒能碰上面。
說不上是什麼仁慈或善心,隻是當時的情況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光憑一面之詞也沒什麼用。而封羅是一級星網沖浪選手,來自梅卡辛爾基地那條懸賞她跟程青訣都第一時間看見了,隻是兩人都對研究所基地沒什麼可信度可言,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因此,冥河水母的去向,對外界來說這仍然是個謎。
一邊走出模拟艙,封羅一邊低頭回複着程青訣的消息,在訓練室旁邊的淋浴間裡簡單沖了個澡,換上制服後就往考場趕去。
在熱身時間開始之前,封羅才匆匆趕到考核的訓練館。程青訣站在一軍隊伍正前方,隻用目光輕輕瞥了她一眼,隻是鼻尖一嗅到絲絲蜜瓜香就明白了。那是封羅愛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第二場考核分為不同專業進行,而機甲單兵系的内容是針對于身體素質的測試。
這時,電子大屏上的一排排考号突然開始滾動。明暗幾人站在人群中間,仔細聆聽着考試的規則。
第二場考核采取的是從考生之中,随機抽取兩人進行1V1對抗模式,被抽到的兩人一組為對手,在圓形擂台上展開對決,五分鐘内率先出圈的人失敗,時間結束前未分出結果的兩人都當失敗處理。獲勝者即晉級下一輪,每勝一輪累計一分。
顯然這種對抗模式很符合明暗的口味,宣讀完規則之後,大屏開始滾動着随機抽取兩人組成對手,而明暗則已經開始拉着另外兩人做熱身。
這個組合看起來有些怪。
明暗是體能訓練狂人,離開沙星後也一直随時随地堅持鍛煉,比如經常發生聊着聊着突然趴在地上開始做起俯卧撐這種事。虞戈起初還會驚訝,後來則是見怪不怪了。
而萬千寒的精神力測試等級直逼超A級,結果出來時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盡管本人後來解釋道是因為異種基因的緣故,但現在看來這種對抗對她來說也不在話下。
呃,還有一個……
虞戈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站到明暗身邊開始做起了學生時代的廣播體操權當熱身。雖然一路上她也有在練習刀法,但體能上的進步并不是很大,而且體型偏瘦,又加上皮膚白皙,站在兩人旁邊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起眼。
考核的場館裡,幾乎每個角落都安裝着攝像頭,便于後期考核結果出現争議時複盤,也是方便對考生不正當競争行為做出監管。
沒一會,電子大屏開始一一展示匹配的結果,三人才分開為各自的考核準備着。
在原來的世界裡,虞戈在拳館裡學過幾年,而來到新紀元後接連幾次死裡逃生喚醒了她的求救本能,又加上還有一個實力強勁的隊友明暗在旁邊略加指導。她個人感覺自己進步是飛快的,但無奈可能是長相偏向溫和,導緻她不做表情的時候攻擊力有些低,常常給人武力值底下的誤導。
在對手這樣先入為主的松懈下,前幾輪虞戈靠着意料之外的進攻都赢得很迅速。
開始的哨聲剛落,虞戈看準時機快速出腿,直直往對手的身體要害襲擊而去。趁着對方伸出雙手橫在身前做出格擋的時機,她又疊了一腳踹在對方格擋的手臂。
對方捂着胸口還想反擊,然而卻被裁判扯住低頭一看,她的半隻腳已經踩在線外了。虞戈兩次出擊的力度疊加是有意為之,隻為了迫使對方出其不意地出界。
周圍幾個競技台上的人來來往往不停更換,而過了好幾輪,還站在原地的虞戈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為了後期的招生安排,幾乎每個軍校都會派出招生隊伍來到一軍協助舉行軍校選拔,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剛宣布複校沒多久的瓦爾基裡軍校,位置是空的。
程青訣趁着休息的間隙去問旁邊的封羅,“封上将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難得通過了審批可以複校,為什麼不派出隊伍前來?起碼讓考生知道瓦爾基裡軍校有上将坐鎮,能吸引不少人報名。
封羅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就連瓦爾基裡複校的消息,她都是從星網的帖子上看來的。
軍校選拔監考的考官從各軍校的教師裡面抽簽選出,并沒有到達現場,而是位于另外的辦公室裡,通過監控來觀察着比賽情況。
而方才被議論到的封熠赫然位于其中。她外出辦事回來,連身上帶着軍銜的制服都有沒來得及換下,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一軍。
不知道是出于偶然或是必然,身為瓦爾基裡軍校目前為數不多的教師,封熠被抽到了。她捧着一杯冰水,咬了顆冰塊在嘴裡,興緻盎然地通過監控的大屏幕看着考核的情況。
而現場因為有了封熠這位聯邦上将的存在,其他人都三三兩兩壓着聲音說話,氣氛略有些尴尬,而造成這一切都源頭卻隻是笑笑不說話。
在監控的左下角,一個極不起眼的位置,虞戈悄無聲息地擊敗了她的第九個對手。
針對她那與外表反差極為強烈的表現,周圍的人開始在竊竊私語,但虞戈依舊是面無表情,實則已經在内心崩潰嚎叫——全身上下都開始疼了,這考核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啊!
第十場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