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本次評選活動圓滿成功,恭喜我們的幸運參賽者——丸子頭女士!”
老闆滿面紅光,親手将一個小小的塑料相機模型,鄭重其事地頒發給丸子頭。
梁昭臨坐在角落,趁着老闆不注意,一口接一口吃着茶點。老闆難得慷慨一次,不吃白不吃。
今天結束後,她為期三天的短工就該結束了。
“你會去争取留下來嗎?”陸芊用旁人聽不見的低聲問。
“不好說,這裡的同事都太有個性了。不過要是以後熟悉了,應該也還好。”梁昭臨沉吟道。
“這幾天是挺刺激的。”陸芊感慨道,“我現在也好懷念白老闆啊,至少他在的時候,他的遊戲從來不會波及到我們普通打工人。”
台上的丸子頭此刻正拿着自己剛剛出爐的寫真,與攝影師和化妝師合影留念。
平平無奇的構圖和調色,卻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名。
藝術這東西,有時候沾染很多場外因素嘛,也是人之常情。梁昭臨促狹地去看攝影師面沉如水的神情。
活該,一物降一物。
其實留下來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每天被星币餘額的增減威脅,可以把對玩家來說恐怖的噩夢,當作她平平淡淡的日常。
可是梁昭臨又想到,如果按照白桦莊園的工資标準,她隻能勉強養活自己,很難兼顧受困的陸芊,更别提為她找到破解之道了。
除非她保證能夠百分百敲詐或者幫助到參加副本的外來者……這裡的新外來者流量也必須穩定增長。
優等生和洛麗塔甜妹站在一旁,偶爾瞟一眼台上的進展。
洛麗塔甜妹一心欣賞着自己的寫真,時不時比劃着。
優等生對台上的鬧劇嗤之以鼻:“說來說去,這些還不是都是他們自己評的。”
洛麗塔甜妹附和道:“當時那個老闆說最佳成片的獎勵是可以評為形象代言人,在這種地方做代言人有什麼好的,讓以後每個進本的玩家都看笑話嗎?我隻想早點回去。”
優等生理了理頭發:“應該快結束了,不是聽說第一名能優先通關嗎?我隻擔心,我們的旅程還沒這麼快結束。”
老闆還在喋喋不休,說來說去就是抒發他創業的感慨。
梁昭臨吃飽喝足,找了個靠近老闆的位置,準備等他一說完,就上前讓他結款。
時針指向正午十二點。
頭頂的吊燈突然一閃,熄滅了。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進大廳裡。
老闆一愣,還是陪着笑道:“不好意思,這個吊燈有點舊了,一直沒修。”
梁昭臨站了起來。盡管不是黑夜,面對着驟然昏暗的房間,她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不祥預感,卻找不到來由。
刹那間,通往花園的正門忽然洞開,穿堂風一股腦地灌進屋子裡。丸子頭的頭發被吹起,露出甜美的側臉。她皺了皺眉。
“誰是這裡——最美的女孩?”
梁昭臨大驚,這聲音好熟悉,正是前幾天曾聽見過的那個粗啞的女聲。
早知道就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有東西要從地下室出來了。
這間别墅的地下室入口在門外,需要出門右轉,再看到車庫後才能找到。
梁昭臨最先反應過來,飛速彈射到正門口,下意識地要關門阻擋。
但是那凄厲的聲音似乎并不能通過實體的物品去阻攔,眨眼間已到身側。
衆人看廳堂中雖是空無一物,鮮紅的血滴卻在沿途留下無數痕迹。
梁昭臨回身援護,堪堪拉開優等生和洛麗塔甜妹二人,就見到她們前一刻站立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浸透。
“怎麼回事?”丸子頭一邊利落地閃身,一邊不忘質問老闆。
沒有人回答她。
這間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對這種情況的反應很奇怪,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厭煩,迅速轉移到了門外。
老闆掃了她們一眼,眼神裡看不出情緒,無情地将門關上,并且反鎖了。
“我還沒上車呢!”梁昭臨在心裡大喊。
這群不靠譜的同事,可能從來沒把她當過自己人,也可能是這狗老闆故意為了逃避付工錢。
又是一個想要欺負打工人的資本家嗎?這可不行。
優等生在一旁開口了:“我可能知道她是誰。”
梁昭臨很意外,在這個副本裡還勇于探索的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那她又何必找自己幫忙?
優等生聳了聳肩:“我對探索度沒有追求,昨晚偶遇的。”
這鬼魅無形無影,又仿佛無處不在。地上的鮮血印迹越來越多、越來越亂,都圍繞着丸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