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羽!
顧清羽!
又是顧清羽!
什麼像顧清羽那樣的清官,他可是一國之君!
上回在聚味館,他給林妙寫的詩全是真情實感,真想與她結為知音。
林妙喊住他,陸憶安原本滿懷期待。
就算當不成知音,好歹對他說些貼心話,結果竟将他與顧請羽作比!
聽到林妙口中念出“顧清羽”三字,陸憶安有種發自内心的不悅,隻想賭氣狠狠回絕她。
天氣晴朗,頭頂明月高懸,月光下林妙五官越發柔和,褪去原本冷硬的俠氣,像個俏皮的鄰家小妹。
對上林妙無比希翼的目光,陸憶安怦然心動,終究無法道出任何一句令她失落之言,轉而颔首道:
“若我金榜題名,定會當個比顧大人還要清廉的官!”
林妙對此頗為滿意,眉眼彎成月牙,問道:“明日便要走嗎?”
春闱任務本已完成,系統卻遲遲沒讓他重回本體。
陸憶安猜想,他得離開京都,回到慕白的故鄉,系統才會放他走,為此明日必須離京。
陸憶安:“是,明日一早便要啟程。”
林妙單手抱着匣子,笑道:“行,明日我和吳用送你到京郊。”
陸憶安行了謝禮,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林妙再任何表示。
沒由來的失落湧上心頭,陸憶安猛然生出一絲貪欲,說出此生最逾矩之言:“林妙,我能擁你入懷嗎?”
“啊?”林妙手一抖,匣子掉落,還未來得及去撿,人突然被陸憶安摟入懷中,緊緊抱住。
陸憶安抱的超緊,懷抱卻有些冰涼,想着他可能是冷了,林妙沒推開他,想着等他暖起來在讓他放開。
陸憶安主動抱林妙,渾身的火氣竟比以往燒得更旺,宛如置身火爐,胸膛如擊鼓雷鳴般跳動。
最要命的是,陸憶安腦海此時全是林妙的身影。
排除慕白被人抱會臉紅的緣故,陸憶安恍然大悟,他早已對林妙動心!
雖然确認心意,如今暫借他人之身,陸憶安松開林妙,深情緩緩道:“待我歸京。”
說完他頂着燒起來的身子,頭也不回溜走。
“我好歹幫你暖身子,真是無情!”望着陸憶安的離去的方向發愣半晌,林妙彎腰撿匣子回屋。
一夜好眠,陸憶安收拾好包袱,林妙恰好來他門前等候。
即将動身,陸憶安總覺得漏了什麼,直到二人路過吳用緊閉的房門,聽到裡頭震耳欲聾的呼噜聲。
“大懶豬,再不起我們走了!”關鍵時刻掉鍊子,林妙歎了口氣,擡腳狠狠踹上吳用的門。
吳用從床上彈起,跑去開門,揉着朦胧的眼睛道:“什麼,慕兄弟一大早便要走了!怎麼不早說?”
吳用往日都會睡到晌午,春闱期間風雨無阻起早送他去考點,閑下來睡懶覺無可厚非,陸憶安默默點頭,繼續等他。
林妙抱劍倚着門框,懶得廢話,催促道:“快點。”
吳用光速穿着洗漱完畢,幫陸憶安将路遇牽出來。
既然林妙說這汗血寶馬是路上遇到的,陸憶安索性為他取名“路遇”,恰好與他的“陸”同音。
京都大街繁華人多,不好騎馬,陸憶安選擇與林妙二人一同走出城門。
春闱為期九日,杏花花期亦是。
春闱一過,滿城杏花,随風飄落,滿地的白。
陸憶安與衆多外地考生同樣,踏過杏花路,背着行囊歸鄉。
人人走花路,就是不知,頭名狀元,花落誰家。
杏花雨落,考生有的高談闊論,有的唉聲歎氣,有的行色匆匆……
人間百态,莫名多了股傷感。
三人一路無言,直到出了城門,拐上與林妙相遇的那個路段。
遙想半個多月前,他形單影隻,頂着寒風,與其餘孤單的考生依偎取暖,進京趕考。
如今他不再孤立無援,有林妙和吳用前來送行。
感慨萬千,陸憶安從吳用手中接過缰繩,剛想就此辭行,誰料熟悉的一幕重現。
“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跑!”身後突然有人大喊道。
聞言學子們抱頭掩面,包袱随處抛,書頁紛飛灑落滿地,四處逃竄,場面亂成一鍋粥。
林妙暗道不好,第一時間吩咐吳用保護好陸憶安。
吳用就位,恰好兩人一馬,宛若銅牆鐵壁,将陸憶安護在中央。
沒了系統的限制,又有林妙貼身保護,陸憶安站在原地,鎮定自若打量着前方。
昨日林妙搶了許柱的馬,十有八九是許柱的人來報仇!
考生們都逃走了,路中央隻剩三人,陸憶安輕而易舉總算見到所來之人真面目。
果真如陸憶安所料,一夥持劍刀執刀的人騎着高頭大馬,直奔他們三人,其中一人便是許柱的那個大漢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