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許親王從未給他辦過生辰,陸憶安不知真假。
陸憶安愣神的功夫,許親王已經,便領着他進府,到一大桌滿目的滿漢全席前。
“年兒,往日你很少回府,爹公務繁忙,要不是柱兒提醒,爹恐怕連你生辰都忘了!”
許親王為許柱說好話,陸憶安一笑帶過。
“好孩子,這桌是我讓廚房特地為你準備的生辰宴,快快坐下來吃!”
陸憶安剛落坐,許親王又親自為他夾菜。
陸憶安謝道:“謝父王。”
許親王眉眼彎彎,召喚陸憶安道:“年兒跟爹客氣什麼,快點坐下來吃,許久不見你又瘦了。”
許親王慈愛道:“都是一家人,你也别生他氣,我這就喊他來給你賠罪。”
“爹言重了,我與賢弟本就是手足。再說賢弟也是因為擔心真有不軌之人潛藏在我身邊,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呢,豈會責怪他?”
許親王句句不離許柱,陸憶安邊為許親王夾肉邊跟着附和。
陸憶安對許柱一番誇耀,誇到許親王笑得合不攏嘴。
客套話都說完,許親王總算不再提許柱。
他望向陸憶安腰間,目光柔和道:“年兒,這玉佩是你娘親留給你的遺物。”
許親王擡眸望向遠方,邊憶往昔邊道:“年兒,你爹我是個草莽,想不出‘錦年’這麼有詩意的名字。”
“我問你母妃寓意為何,她說願你此生年年似錦,歲歲常歡愉。”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緣故,陸憶安眸子有些酸,蒙上一層霧水。
許親王舉杯,敬向遠處:“如今十幾載已過,我都快忘了你的模樣。”
許親王把酒倒在跟前,回頭慈愛地望着陸憶安:“如今你也已長大成人,眉眼倒是有幾分像你母妃。”
若真如許親王所表現的這般愛許錦年生母,又怎會再娶許柱生母?隻對庶子許柱偏心?
陸憶安雖然不信,但還在取下玉佩,善解人意道:“父王若是想念母親,這玉佩拿去留個念想。”
“這是你母妃一族的傳家寶,隻傳血親不傳外人,你母妃既然留給了你,爹怎能橫刀奪愛?”
許親王擺手婉拒,舉起陸憶安剛倒滿的酒杯仰頭悶完。
這時,許管家匆匆來禀:“王爺,趙尚書求見!”
許管家這一喊,微醺的許親王酒醒,有些不悅:“他來做什麼?”
知道躲不掉,不等許管家回應,陸憶安率先認錯:“兒臣打了趙尚書嫡子,還把他送進京兆尹府,請父王責罰!”
聞言許親王迫不及待對許管家道:“讓趙尚書進來。”
趙尚書一路小跑,到了跪得幹脆,嗚咽道:“許親王,趙志前來為犬子求情!”
緊接着好幾個大箱賠禮被擡上來。
許親王掃過趙志:“剛好世子在這,說吧你為何求情?”
目光又落回陸憶安身上。
趙尚書擡頭,所求之人真的在,像抓住救命稻草,跪向陸憶安:
“世子爺,我那不孝子不知道醉春樓是您的産業,這才失手冒犯了那的頭牌姑娘!”
“他已經知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隻要放了犬子,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先有許親王溺愛許柱在先,現在又來了個趙志為了嫡子甘願磕頭求饒。
就是有太多這樣縱容的爹,大闵才出了這麼多不學無術、無法無天的官家子弟。
不管是為了紫兒姑娘,還是作為大闵帝王,陸憶安都沒法放過趙備。
“趙尚書,在大闵即便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趙備得罪的不是本世子,是紫兒姑娘,你若真有心為你兒子求情,帶着賠禮去求紫兒姑娘吧。”
陸憶安下逐客令,趙志沒法冷靜,老淚縱橫,額頭青筋暴起:“世子不想饒過犬子直說,何必羞辱老朽,讓老朽向娼妓賠禮道歉。”
陸憶安不打算松口,許親王搶先扶人,:“趙尚書莫慌,犬子年少不懂事,不就是個娼妓,令郎犯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與陸憶安鐵石心腸不同,許親王這番話令趙尚書感激涕零,連連跪謝。
接着許親王做主,讓許管家跟着趙尚書一同去京兆尹府,把趙備接出大牢。
趙尚書走後,許親王語重心長對陸憶安道:“年兒,這些年是爹虧待了你。”
見陸憶安搖頭,許親王話頭一轉:“可是年兒,趙尚書是爹的左膀右臂,他隻有那麼一個獨苗,你就看在爹的份上别跟趙備計較行嗎?”
許親王的話聽起來在求情,陸憶安聽來卻像威逼的韻味。
“既然讓管家去接人出來,父王何必再過問?”陸憶安半點面子都不想給。
“你你你,逆子!”許親王氣得連連咳嗽,“信不信本王即刻撤去你的世子之位!”
因為一個趙尚書,許親王就想撤掉他的世子之位,給許柱鋪路?
做他的春秋大夢!
陸憶安躬身作揖,不卑不亢:“孩兒爵位來自聖上,孩兒世子之位的去留,理應交于聖上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