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别走!”
裴昭一想到義父的死,就恨不得将那兩個魔頭扒皮拆骨,他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當即追了出去
不知是他的輕功有了進步,還是黃衣人速度慢了,他竟然真追着了黃衣人。
那黃衣人距離他隻有四仗之遙,近在眼前,隻要他再努力點,肯定能追上那個魔頭。
黃衣人回頭看了裴昭一眼,突然掉調轉方向,往北邊的一片竹林而去。
裴昭不甘落後,追上過去。
“魔頭,哪裡逃!”
林間疏影橫斜,月色凄涼,陰影中似乎有個人影,看身行就是黃衣人。
他就定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在等什麼人,還是計劃着什麼陰謀。
裴昭心中警惕,抽出貼身寶劍,劍身鋒利,閃閃寒芒,一劍刺向陰影中的黃衣人。
一圈圈劍氣如浪,震得落葉随風起,黃衣人不急不慢避開攻擊,随手摘下幾片竹林,捧在手心,輕輕一吹,數片竹葉仿佛鋒利無比的飛刀,似疾風驟雨,撲紮向裴昭。
裴昭靈活閃避,化解了殺招。
黃衣人一掌斬斷一條竹竿,以竹竿為劍,對着裴昭揮來,裴昭舉劍迎戰,他一劍比一劍狠,但黃衣人不知道是看不起他還是成心逗他玩,要不就是用虛招攻擊他,要不就是防守,總之就是不對他下狠手。
對方越是如此,裴昭越是憤怒,他才不需要魔頭手下留情,更不需要魔頭的憐憫,今日他和魔頭必須死一個!
他一動氣,招式就不夠穩,微微失了勢,高手對決,稍有偏頗,便是緻命一擊。
裴昭隻是一招失了分寸,黃衣人的竹竿就要刺到他的胸口,就在這刻不容緩之際,黃衣人卻猛然收招,反而因驟然收功受到反擊,後退兩步,身子晃了晃。
裴昭知道黃衣人是收手時自己傷了自己,不待黃衣人站穩,他抓準時機,足足使出十成功力,将畢生所學都注入到這一招劍中,快如閃電,狠狠刺向黃衣人。
黃衣人不防,突然吃了一劍,胸口被刺得一疼,鮮血淋漓,裴昭迅速拔劍,黃衣上落下斑斑點點的血迹,像是幽清夜色裡,萬朵梅花綻放,絢爛迷人。
黃衣人看了看胸前的傷口,擡頭看着裴昭,眼裡平靜如水,沒有任何情緒。
他沒有反擊,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着裴昭。
裴昭有些慚愧,雖然這個大魔頭十惡不赦,可魔頭一直讓着他,沒有傷到他。方才他的确是乘人之危,勝之不武,有違道義,雖然跟魔頭不用講道義。
黃衣人扔了竹竿,捂着胸口,看起來是懶得跟裴昭計較,打算走人。
裴昭可不會讓魔頭跑了,一劍飛出,黃衣人身形一偏,輕松避開。
裴昭卻突然發現了什麼,身形一閃,貼到黃衣人身旁,用力撕開黃衣人的人皮面具,一節膚白如雪的下颌露出來。
但他還沒看清黃衣人的樣子,黃衣人衣衫飛舞,擋住了面孔。輕輕一躍,飛出兩仗之外,貼好了面具,擡頭看着裴昭。
藏頭露尾的鼠輩,裴昭冷冷一笑,揮劍如雨,打算再給黃衣人來補幾劍。
此時天空突然暗了暗,白衣人從天而降,翩翩然落下來,拉着黃衣人踏月而去。
叮咚一聲,落下一個銀色面具。是白衣人的面具。
今日讓魔頭跑了,是他技不如人,來日他練好了功夫,絕不會給魔頭逃跑的機會。
裴昭看着茫茫月色,不知兩個魔頭逃到何處了,隻能打道回府。
回到了雲麓山莊,裴昭隻見遍地哀嚎。
衆人受了魔音的攻擊,有的發了瘋,有的呻.吟,郭宇受了内傷,吐了幾大口血,莊棋昏迷不醒。隻有數位功力深厚的長者無礙,老人家們正在給其他人療傷。
裴昭忙給郭宇輸送功力療傷,待郭宇有些好轉後,裴昭決定讓郭宇先把莊棋送到安全地點,等圍剿魔教後,再将莊棋接回來。
郭宇贊同裴昭的提議,他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帶着莊棋離開了。
裴昭繼續照顧其他人,他功力有限,不可能給所有人都輸送功力。他先給各門各派的掌門療傷,然後打算給陸雲天療傷,卻發現陸雲天不見蹤迹,他找了半天都沒看見陸雲天。
很快裴昭就發現他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陸雲亭。
他急急忙忙尋找陸雲亭,終于在一個角落發現了陸雲亭,陸雲亭七竅流血,昏迷不醒,衣衫上都是血迹,應是受了重傷。
裴昭自責不已,他應該早一點尋找陸雲亭,不該如此後知後覺。
裴昭給陸雲亭療傷後,陸雲亭依然雙目緊閉,他隻好守着陸雲亭。
半個時辰後,陸雲天回來了。
裴昭不着痕迹地打量陸雲天,方才除了他和幾個前輩,其他人都受了傷,但陸雲天看起來卻沒事。
方才他從衆人口中得知白衣人現身後,陸雲天沒在場,後來黃衣人來了,陸雲天也不見人影。
在裴昭去追白衣人和黃衣人的這段時間,陸雲天依然不見蹤影。
等裴昭回來一個時辰後,陸雲天才出現,那麼他究竟去幹了什麼,這段時間他為什麼失蹤。
陸雲天消失的時候恰好是黃衣人出現的時候,黃衣人和白衣人消失了,陸雲天又出現了,這未免太過巧合。
為什麼黃衣人消失後,陸雲天才現身,實在太可疑了。
裴昭有一個大膽猜測,陸雲天就是黃衣人花莫臣。
但陸雲天深得人心,又是武林盟主,他現在不能将洩露自己的猜測。
何況他沒有任何證據,隻能暗中觀察陸雲天的一舉一動和行蹤,要是真找到了證據,他一定要讓陸雲天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