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分,芳草萋萋,杏花如雨。
離武林盟圍剿魔教的日子隻剩五日。
杏花林中,落花滿天,黃衣人與白衣人在花雨翩翩舞劍。
一片杏花飄落,白衣人劍尖一點,杏花如齑粉灰飛煙滅,“下毒又解毒,豈不是多此一舉?”
黃衣人劍氣恣意,行雲流水,“我自有我的道理。”
白衣人的劍氣陡然變得淩厲,揮舞出一道劍氣逼向黃衣人,杏花紛紛揚揚如一場急雨。
黃衣人不緊不慢化解了這道劍氣,笑了一笑:“你似乎很不滿?”
白衣人溫言道:“并非不滿,隻是不解。”
黃衣人傲然道:“我要做什麼,不需要誰理解。”
白衣人語調含着幾分溫柔:“我明白。”
“你似乎不明白,總是對我的做法不滿意。”
白衣人道:“屬下不敢。”
“不敢?隻怕你覺得我珂待你,讓你受了委屈,還不如你自己做了我的位置——”
白衣人屈膝行禮道:“屬下惶恐!主上這樣說是折煞我了,我對紫月教絕無二心,我對主上更是一心一意,誓死追随主上,此志不渝。”
黃衣人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何必如此緊張?你什麼德性,我一清二楚,隻怕就算是我背叛了紫月教,你也絕不會背叛紫月教。”
白衣人深深地望着黃衣人,眼神有很多情緒,但格外溫柔,“我雖然對紫月教雖無二心……但對主上卻不止二心。”
黃衣人一怔,眼神似乎有些慌亂,他沒再看白衣人,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經過一天的商讨,武林盟已經選出了五十名内應,在紫月教随長老的掩護下進入了紫月教。
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糟心的事,衆人覺得一切都是紫月教的詭計。陸雲天認為得加快圍剿紫月教教的速度,最好明日就開始圍攻紫月教。
衆人這回沒有異議,當夜就調整了計劃,積極做好準備。
當夜,皓月當空,一個白衣人踏着月色而來,翩翩然落于一枝桃花枝上。
“一群廢物,不知有沒有商讨出萬全之策?”白衣人如月下神仙,飄然于世。
“來者何人?”
白衣人朗聲笑道:“連我都不知道,看來你們的消息不太靈通啊!”
裴昭一見白衣人,瞳孔一縮,這個人就是擄走宣玉瑤的人。
白衣人功夫高深莫測,如今出現在這裡,挑釁武林盟,不知他究竟是什麼人,打的什麼主意。
但裴昭直覺來者不善,默默攥緊拳頭,随便準備應戰。
衆人正猜測白衣人的來曆,這時月色突然一暗,像是被什麼遮住了。
他們擡頭一看,月亮并不是暗了,而是變成了紫色,成了一個紫色的月亮!
生平第一次見到紫色的月亮,裴昭傻眼,驚恐但更加新奇。
衆人大駭,其中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顫抖着嘴唇道:“紫月……紫月教,是魔教!”
一聽到魔教,衆人都是神色一緊,裴昭卻想起宣玉瑤稱呼白衣人為護法,看來此人就是紫月教的護法,那他當初為什麼擄走宣玉瑤?
“魔頭來我們武林盟作甚?”
白衣人笑而不答,隻是漠然地看着衆人。
一陣疾風驚起,桃花漫天飛舞,如天女散花,飛紅如雨。
一個黃衣人破開漫天桃花,似破繭的蝶,從桃花雨中一躍而出,落于月下,橫吹長箫。
“花莫臣!”又是魔頭。
陣陣蕭聲極具穿透力,仿佛敲打着衆人的心弦,餘音繞梁,雖然動聽,但卻像無形的刀子,紮進腦字,疼得不得了。
“好疼!”
“我的頭好痛!”
“救我,好痛!”
“……”
黃衣人見狀,吹得越發起勁,蕭聲成了一個個魔音,讓人無處可逃。
武林盟陷入混亂,有人疼得撞頭,有人疼得發狂,很快就有人神志不清,開始對着身邊的人出手,其他人也敵我不分地打了起來。
“拿命來!”
“魔頭去死吧!”
裴昭終于明白這蕭聲應該是一種魔功,會擾亂人的心魂神智,大夥聽了蕭聲,心神不穩,便入了魔,互相殘殺。
郭宇臉色發白,死死捂住耳朵。莊棋疼得在地上打滾。
裴昭慶幸自己雖然腦袋有些昏沉,但并無大礙,他給莊棋點了穴,試圖阻隔她的聽覺,緩解疼痛。
這時黃衣人見好就收,收了長蕭,俯視衆人一眼,與白衣人踏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