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她脖頸歪斜,腐爛聲帶振動着空氣,“他們說我被污染了,就把我砌進牆裡……”
雷曼的箭矢和米粒的飛镖相繼貫穿她的胸口,隻在霧氣中激起一點漣漪,她仿佛隻是一道虛影,随着手上的廚具變化,哼唱着不同的歌謠。
“螢火蟲提着燈籠排成行
跳過裂開的青石巷
露珠是星星掉落的糖
在蒲公英傘尖輕輕晃
……
媽媽把夜色紡成紗
裹住破屋頂漏出的疤
瘸腿木偶跳起踢踏舞
壁爐裡噼啪綻開火花”
賽弗出聲提醒,“别聽!捂住耳朵!”
晚了。
采佩西頹然跪在地上,“沒用的……我們都會變成這樣……”
晚了。
溫熱的血從米粒耳道流出時,她恍惚看見很久以前,廚娘哼着歌攪動濃湯——而那鍋湯裡浮着的正是她腐爛的臉。
晚了。
雷曼的彎刀已落地。
盧卡斯竭盡全力丢出兩發火焰箭,火焰舔舐怪物裙擺的瞬間,她手上的餐具發出玻璃炸裂的聲音。
火焰傷害有效。
當最後一柄餐叉熔成鐵水後,怪物與濃霧一同消散了,周圍幾個饞涎欲滴的蟄伏僞怪也蠕動着遠去,可視距離重新恢複到了九十尺左右。
衆人精疲力竭地跌坐在路邊,“不能停在這裡。”賽弗用笛子敲了敲地面,“鼠怪的隊伍沒準兒已經嗅到了血腥味。”
他們保持着時刻準備戰鬥的狀态,卻異常順利地回到了燼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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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多給出的謝禮是四枚紫水晶片,價值不菲,但,不能花。
所以他們依然選擇了性價比最高的樹皮與秃鹫酒館,米粒再次看到那個醜萌的招牌時,突然覺得,來到德拉肯海姆的尋寶者,正像啃食屍骸上腐肉的秃鹫。
而妄質就是那些腐肉。
她收斂起輕蔑與憎惡,露出愉快的神情,推門而入。
老闆娘默默往蜜酒裡多加了半勺松脂糖——為能從德拉肯海姆活着回來而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