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你有沒有見到過那些變異的大老鼠,還有皮膚潰爛、肢體扭曲、長滿觸須的人形怪物?它們是一場災難後……”
奇異的是,他對妄質生骸和鼠怪們并不陌生,“這些異位面傳送過來的怪物确實曾給我們造成過一段時間的困擾,不過好在已經都解決了。”
他對所有的違和之處毫無察覺,如果指出他話中存在破綻的地方,那股無形之力是否會再次修正他的意識。
米粒:……
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與此同時。
“願聖火指引您的劍刃。”采佩西舉起酒杯,與那位爽朗的白銀騎士輕輕一碰。
“安妮卡·帕特,第五分隊騎士長。”
十五年前,他的父親隸屬于白銀騎士團第三分隊,即使不記得名字,他也能确定,那時候的第五分隊騎士長,是個男人。
“您是否聽說過閃電這個綽号?他是我的父親。”
安妮卡的表情凝固,她盯着采佩西的臉,大概是真的從中挖出了某個熟悉的輪廓,仿佛在看一個從時間裂縫裡爬出來的幽靈。
“閃電?他的兒子不是剛剛……”
采佩西的酒杯始終未沾唇,他捕捉到了騎士長微妙的表情變化,“剛剛什麼?”
“沒什麼,大概是我記錯了。”安妮卡很快調整了表情,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
“你還沒宣誓進騎士團?”
采佩西搖頭。
“那正好。如果閃電他舍不得狠訓你,可以送你來我這兒做扈從。我們白銀騎士團最擅長的就是把軟蛋捶打成鐵塊!”
這是騎士團的傳統。
家族子弟若想更進一步,往往會被送到高階騎士手下磨砺。
可父親從未提起過她。
不論她來自更早之前還是很久以後,不論她是戰死後被困于此的亡魂還是活生生的騎士,至少,安妮卡并不屬于十五年前的九月十六日。
“這裡的伴奏很特别,您喜歡鋼琴曲?”采佩西轉移了話題。
“不,我喜歡夏洛特小姐。我們輪值期間在這裡休息,順帶守護她的安全。”安妮卡的目光轉向舞台上的琴師,神情變得柔和,“宮廷樂師們覺得下城區的空氣都是馊的,沒人願意将他們高雅的藝術獻給窮人欣賞。整個德拉肯海姆,也隻有她願意将鋼琴演奏帶到下城區這樣的地方來。自然,還要感謝慷慨的老闆,願意提供這樣一架昂貴的鋼琴。”
而賽弗已經觀察這個圓胖無害的老闆好一會了。
酒館老闆正窩在櫃台後,用胖乎乎的手指洗一副撲克牌,他像一團裹着紅色天鵝絨的肉山,袖口繡着金線,卻沾着可疑的醬汁污漬。
他的黑發蓬松如獅鬃,小胡子蜷曲,圓框眼鏡滑到鼻尖,露出一雙狐狸般細長的眼睛。
“先生,我想問個奇怪的問題,但絕無惡意喔~”賽弗拖長尾音,尾巴在身後晃出無辜的弧度,“今年是哪一年?”
老闆噗嗤笑出聲,臉頰的肥肉顫了顫,“這又是什麼小孩子的暗号遊戲?貓咪,現在是1111年9月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