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弗盯着老闆的臉。
蓬松黑發、卷曲小胡子、圓框眼鏡,還有鼻梁的弧度……
既然從沒有見過這個人,到底是哪裡眼熟呢?
撲克牌。
他洗牌的手法,她在燼木村的時候就見過。
賽弗:!
如果去掉四十磅肥肉,去掉眼鏡,再壓低嗓音——
就可以和自己印象中的另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重合起來。
他和梅爾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賽弗喉嚨發緊,這該不會是梅爾中年發福後的樣子吧?!
她摸出梅爾給的撲克牌,黑桃A的背面用筆勾畫了一個水滴符号。
果然,老闆的視線在撲克牌上停留了一瞬,顯然是想起了什麼。
但是,他問:“你認識梅爾那小家夥?”
“小家夥?”賽弗迷茫,“梅爾應該有三十歲了,吧?”
老闆洗牌的動作陡然停頓,片刻後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震得吧台上的酒杯叮當作響。
“三十歲?他那小個子再怎麼易容也藏不住吧!”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笑出的眼淚,在賽弗告辭後叮囑道,“如果見到了,記得告訴他,玩的太晚會被揍屁股。”
賽弗用棉團堵住了耳朵,她需要靜下來想一想,或許,可以等這曲完了找琴師小姐聊聊天。
她瞟了一眼正在和老法師聊天的盧卡斯,沒有在他筆挺的背影裡發覺什麼異常。
奧西裡斯究竟将妄質晶片當做了什麼,盧卡斯無從知曉,但對方身上強烈的敵意幾乎已經化為實質刺穿他。
盧卡斯被奧西裡斯拽住手腕,他的眼球因驚怒而凸起,“你從哪裡偷的樣本?!”
不許說話不許動的盧卡斯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在質問他,但沒準備聽回答。
奧西裡斯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被複制這麼多。這是我們實驗室的秘密項目,這麼多年才隻得到一枚,你怎麼會有這麼多……”
滴答。
滴答。
滴答。
八點十三分到了。
賽弗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道白光自窗外射入大廳,擊中琴師小姐纖細的腰,然後爆開。
白光吞沒一切。
再睜眼時,他們站在街道上,對面是黑橡木酒館輕微脫漆的招牌。
寰宇鐘塔的指針依舊轉動,時間顯示三點四十分。
賽弗的尾巴輕輕搖晃,心情愉悅。
“你們怎麼都站着不動?快進來呀!”她推開酒館的門,悠揚的琴聲流淌而出,像是某種溫柔的召喚。
“等等!”盧卡斯一把抓住米粒的袖口,聲音低沉而緊繃。
米粒皺眉,“幹嘛?”
“你不記得了嗎?”盧卡斯死死盯着她,“我們剛剛進去過,然後——”
“然後什麼?”米粒一臉莫名其妙,“我們不是剛到嗎?”
盧卡斯:……
賽弗回頭,對盧卡斯眨了眨眼,“不是你說要請大家喝一杯嗎?”
盧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