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聞言,将茶葉倒入茶壺的手頓了頓:“阿盞為何想習武?”
年紀尚小的孩子還不懂向長輩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她晃了晃腳,語調都不自覺開心起來:“雲佑師兄俊得很啦,但他平日都不出門,我若習武就有機會見到他啦!”
而且他不但身材健碩,還極為溫柔,會給自己買糖葫蘆吃!
君墨雪:不過爾爾。
讀取記憶的君墨雪冷哼一聲。
“平日課業不好好完成,淨想這些有的沒的。”蘇燕用扇子輕輕敲了敲月櫻盞的腦袋。
“哎呀,可不可以嘛師尊。”小女孩不管不顧,下了座位,抱着蘇燕胳膊搖擺撒嬌,可憐兮兮地問。
“行,可以,不過呢,我會加課業量哦,阿盞不能光看師兄。”蘇燕又好奇又好笑。
“好耶!”月櫻盞歡呼。
思緒回收。
月櫻盞睜開雙眼,略微疑惑地望向君墨雪:“知曉嗎,我想的是何事?”
望着少女一臉探究的模樣,又回憶起記憶中向蘇燕調皮撒嬌的小月櫻盞,君墨雪無奈笑到:“花圃,煎茶,師徒溫馨瞬間……還有雲佑師兄!”
說罷,君墨雪輕輕彈了下月櫻盞額頭。
“哇…”月櫻盞雙眼不自覺放大,一臉不可思議:“這都能猜對。”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決定不追究這無禮的舉動,而是轉而詢問:“是用的什麼方法?你向誰詢問過我的過往,然後再進行相應的推斷?還是隻是單純的猜測?”
說實在,她不太相信心靈感應或者他所謂的“以血為咒”這回事,太過荒唐。
君墨雪歪歪頭:“很可惜,這就是我在你識海讀取到的當時所想。”
“現在信了嗎?阿盞真是為師要找的人。”他眼波流轉間笑意盡顯。
月櫻盞擡眸,她眼珠子滴溜一轉,嘴角揚起狡黠弧度:“不,這還不夠,你得告訴我,我要如何探你的心中所想我才能信,不然光自己思緒被知曉,這太虧了。
君墨雪也很坦然的接受:“這簡單。”
幾乎是同時,月櫻盞腦海中出現一段畫面。
視野拉近,一座空蕩的大殿内如死般沉靜,被陰沉沉的氛圍壓制着。
遠方,鮮血染紅天際。
一位衣衫被鮮血染紅,發絲淩亂、風塵仆仆的仙子步履蹒跚着來到殿門口的階梯之下,擡手掐訣。
她懷中有一襁褓,裡面嬰孩正閉目沉睡。
不多時,從殿内走出一男子,身着雪色長袍,看到仙子後緩步走下台階。
他行至階梯之下,冰冷刺骨的目光瞟到仙姬腹部。
那裡有個血紅色窟窿,還在向外淌着血,在仙子腳下一路彙聚成一條小溪。
仙子靠着石柱艱難坐下,注意到他視線後輕笑:“活得夠久了。”
“能為拯救蒼生而死,是你的榮幸。”男人眼神未變,内心毫無波瀾。
女人拍了拍懷中嬰孩:“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麻煩仙君一件事。”
容不得男人拒絕,仙子施法,将小女孩送至男子懷中。
男人一怔,原本漠然眼眸中,終于掀起一陣波瀾:“這是…二位仙尊的後人…”
“碧海仙尊、玄裴仙尊隕落………她以後,麻煩你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仙子身軀破碎,幻化成星星點點的銀光,風一吹,随風飄散。
月櫻盞靈魂歸位一般愣了片刻,随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看見的是什麼。
那是男子的記憶。
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那個孩子是…”月櫻盞心中升出個不确定的答案。
“是你。”君墨雪解答了她的疑惑。
月櫻盞一時之間不太能消化這個消息。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抛棄的,畢竟她被奶奶撿到時身邊什麼值錢物件都沒有。
她以為可能是家裡太窮養不起,或單純嫌棄她是個女孩身,連多給個傍身物件都不願意。
想了千萬種原因,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
“不,不對,你說什麼,碧海仙尊,玄裴仙尊,那是什麼?我爹娘是仙?”月櫻盞恍惚片刻,又立馬反應過來。
世上有仙、有妖、有魔,這些她都是知曉的。
逍遙川魔物動亂,也時常有仙界仙君、仙子、仙姬下界除妖,拯救百姓,但她從未設想過自己是仙,畢竟自幼收養救助她的隻有人。
“嗯,你能同蟲魚鳥獸對話,還天生力大無窮,這是最無法反駁的證明,你生來異于常人,根本在于你本就不是人。”君墨雪指了指旁邊那被月櫻盞一腳踢出的大坑。
月櫻盞陷入沉思,她原以為自己隻是習武天賦極佳所以天生力氣大了點,又或是得了什麼癔症才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從未想過自己是仙族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