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仙君,儀式就要開始了。”
一道帶着幾分恭敬的聲音比意識先傳到月櫻盞識海。
當她的意識在黑暗中艱難回籠時,混亂思緒裡突然閃過一道光。
以墨仙君,這是師尊成為仙尊之前的時候嗎?
她的仙根與氣運盡失,真的與師尊有關?
還沒等她理清楚思緒,一股尖銳的刺痛從四肢百骸瘋狂襲來,好似無數銀針同時紮進身體。
緊接着,她感覺體内有什麼東西如同決堤洪水,瘋狂地從每一處毛孔中奔湧而出。
幾乎是下一秒,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那些瘋狂離去的東西,是氣運!
每一絲氣運的抽離,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在她識海深處狠狠劃過,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好痛!明明無外傷,但就感覺被萬箭穿心般劇痛!
月櫻盞在心底聲嘶力竭地呐喊,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禍害自己!
随着雙眼的睜開,黑蒙蒙的視野裡有白光漸漸清晰。
月櫻盞看到的,是雲壓得極低的天空和周圍一圈影影綽綽的模糊身影。
有人在這兒?
是誰?
月櫻盞在心中瘋狂呼救,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變得又小又胖,圓滾滾的,像兩個小饅頭。
她強撐着低下頭,又看到自己小小的身軀。
一個強烈又荒謬的想法湧上心頭——她變成了嬰兒?!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櫻盞在心中瘋狂呐喊。
可幼小的身體根本無法表達她内心的恐懼與疑惑,一張嘴就是孩童劇烈啼哭聲。
那嬰兒般的啼哭聲還在空間裡回蕩,話剛落音,一股更加洶湧暴烈的劇痛,瘋狂地向她襲來。
骨骼在這股力量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好似随時都會斷裂。
劇痛中,月櫻盞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光影扭曲成一團。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佝偻着背的身影緩緩走近。
月櫻盞扭頭看去,模糊視線中,那人腰間懸挂的虎紋玉佩在她眼前晃了兩下,随後老人緩緩走過,玉佩又離開了視野。
“以墨仙君,翊晨仙子的氣運已經收集起來了。”那聲音向身後喚到。
翊晨,氣運…
一股寒意從月櫻盞心底生起……
這是她原本的名字嗎?
這群人,在收集她的氣運?
這…這是師尊指示的?
一抹白色身影來到月櫻盞身旁,月櫻盞隻覺得他視線朝自己望了望,随後低下頭同那老者說了什麼。
“以墨仙君,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翊晨仙子這十萬年與生俱來的渾厚氣運,如今,可為您所用!”
月櫻盞隻感覺身子一輕,被老者抱到了那白色身影懷裡。
月櫻盞看清了那人容顔,雖還較為青澀,但的确是君墨雪。
這是君墨雪成為仙尊之前年輕的畫面。
難不成,他是奪走了自己的氣運實力大增才升為仙尊的?
君墨雪低下頭看着懷中襁褓,一手懷着她,一手輕輕抹去嬰兒臉龐上淚珠。
月櫻盞隻覺心底一煩,怒火攻心。
虛僞!
奪我氣運,還在這假惺惺!
月櫻盞二話不說狠狠朝君墨雪手上的虎口咬下!
“咔哒”一聲。
劇烈疼痛再次從身體深處蔓延開來,這次疼痛更為猛烈。
在這疼痛侵襲下,月櫻盞嬰兒狀态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小小身軀弓成了蝦米狀。
“不好不好!翊晨仙子仙根斷裂了!”有人驚呼。
随後一陣喧雜,周圍衆人忙沖了過來。
月櫻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月櫻盞醒來的時候還心有餘悸,那斷裂的仿佛是自己脊椎一般。
雖然被殘害摧毀的的确是她自己。
“啾?”靈靈啾歪頭看了看她。
月櫻盞額頭上還留着冷汗,後背衣裳盡數打濕,那疼痛感真實萬分。
“我的氣運,真是被他奪得…”她直接癱坐在地上靠在床榻邊,回憶着剛剛畫面。
當時那老者口中所說的,是十萬年氣運。
那可是十萬年啊!
雖然她對這些東西知之甚少,并不知曉這對于仙來說是個什麼概念。
但她明白,若自己仙根氣運都在,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