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放在人界,是不是她被别人趁着年幼無知搶走了十萬銀兩?不,看着君墨雪從仙君變為仙尊,說不準可能還是百萬金錠!
這意味着,她本可以過受人敬仰、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卻變成了現在這風餐露宿、窮困潦倒的貧苦人生!
月櫻盞閉目屏息。
“該死的君墨雪!虧我還那麼相信他!”月櫻盞手握成拳在床上狠狠一錘。
她先前在閣樓前還傻啦吧唧的跟他談心,與他傾訴。
明明自己種種遭遇都是此人造成,那君墨雪卻假裝不知,視而不見,還騙她說要教她功法。
她現在仙根都沒有,還學什麼功法!
他怕是在心裡看笑話呢!
虛僞至極!
“不行,這本該屬于我的,我必須要搶回來!”月櫻盞額間細汗流下,嘴唇劇烈顫抖。
她揉了揉腿,腳步踉跄地挪至案幾旁,握住茶盞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她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把床上的《萬世書》拿到案幾上:“我那仙根是斷裂的,我要怎樣才能治好仙根,從君墨雪那裡奪回氣運?”
那老者的聲音從書中傳來:“你現在治不了,老夫探不到你身上仙根的氣息,說明現在那仙根都沒在你身上,你怎麼治?”
月櫻盞将茶盞放回桌上,認真問:“那我的仙根在哪?”
“你這是第二個問題。”那老者并不打算回答。
月櫻盞一把抓過來靈靈啾:“告訴我,不然我啄死你!”靈靈啾聽後也順勢張着尖喙,氣勢洶洶。
“嘶!”老者倒吸一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斥責與無奈:“這世間萬物不是你想要答案就能有答案的,你得自己去書中看!”
“哪怕此刻回答了你,那也隻是老夫的一己私見,難以洞察全貌,失之公允。既不公正,亦難以為信。做不得數、當不得真!”他語氣帶着幾分激憤。
月櫻盞:“那你讓我進去,我自己看。”
“現在不行,每一次開啟都需耗費海量靈力,如今老夫靈力幾近枯竭,若要強行為你開啟,不僅功敗垂成,你更可能遭書境反噬。“
月櫻盞氣急敗壞:“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叫我怎麼辦?你不是書仙嗎?你到底行不行啊?”
“嘶。”那老者被她吼的也心浮氣躁起來:“老夫是書仙,但真相你得自己去書境裡尋,老夫的能力是引你進入書境,老夫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啊。”
月櫻盞這才明白:“哦,你其實就是一給書境看大門的。”
“啧!休得胡說!”那老者覺得臉上挂不住面子:“老夫本事大了去了!你為老夫補充好靈力,待我恢複元氣,定引你入書境,讓你看看老夫能力!”
“行,你怎樣才能補充靈力?”月櫻盞沉着臉問。
“帶着我,去各界書館聽說書聽講座,或是在畫館觀摩各類名家畫作,這些地方的靈性都是極好的。”那老者說完還惬意的樂呵呵兩聲,似是想象畫面就覺得十分愉悅。
“行,我們過段時間便會下界,到時候我把你帶上,人界有許多書館。”月櫻盞應了下來。
***
是夜,夜色濃稠如墨,屋内燭火明滅不定。
月櫻盞蜷縮在被褥裡,額間豆大的汗珠滾落,發絲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蒼白的臉上。
夢裡混亂不堪,所有人都在叫嚣着搶走她的仙力,将她踩于腳下。
各色身影張牙舞爪地撲來,一張張扭曲的面龐上,貪婪的目光如餓狼般閃爍。
“奪了她的氣運,你就能稱霸三界!”
“十萬年氣運,為以墨仙尊所用!”
“稱霸三界!稱霸三界!稱霸三界!”
此起彼伏的嘶吼聲,如尖刺般紮進她的耳膜,攪得腦内嗡嗡作響。
她踉跄後退,卻被突然絆倒,整個人狠狠摔在冰冷的地面。
畫面一變,又到了一處破舊老木屋。
木屋内紙糊的窗戶紙已經破了洞,窗外冰冷的風絲絲刮了進來。
“來,阿盞啊,來喝藥了,喝了藥病就能好。”沙啞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月櫻盞眨巴着眼睛,嬰兒小手伸出在空中胡亂的抓了抓,但雙手一用力,就扯得脊背上的傷口生疼,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哎呀、哎呀、阿盞不哭哦,咱們喝了藥就能好啦。”那老奶奶伛偻着腰,費力地挪動腳步來到月櫻盞床邊,幹枯的臉上溝壑縱橫,布滿老繭的雙手端着一隻缺口的粗瓷碗。
“奶奶…”床上的小月櫻盞小聲呢喃。
“诶,乖阿盞。”老人将溫熱的藥湯一點點喂至月櫻盞口中,不多時一碗藥湯便見了底。
老人又拿出一小片果脯,用湯匙碾成糊糊狀,沾了一點喂到月櫻盞舌尖:“來,嘗一點點果脯,這藥啊就沒那麼苦喽。”
小月櫻盞聽話的抿了點果脯,果然酸酸甜甜的,蓋住了那苦澀味。
“诶,多乖的小孩啊…”老人輕歎一聲,輕輕拍打着小月櫻盞的被褥,哄着入了睡。
“砰!砰!砰!”
“砰!砰!砰!”
“阿盞在嗎?”
“小師妹,師尊教您習武啦!”
一陣聒噪的聲音傳來。
起床?
她不是剛被奶奶哄睡嗎,怎麼就要起床了?
月櫻盞艱難睜開雙眼,眼角處還殘留幾滴淚水,渾身冷汗濕透了衣衫。
窗棂處透進一縷晨光。
月櫻盞猛地從床上坐起,瞳孔微張。
她,她這是在凊寒谷。
“阿盞,你在裡面嗎?”宣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