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被強行拉開身體,但對方似乎不太滿意。
很快,又轉動着鎖鍊,讓她換了個姿勢,繼續跪在地上的血漿中,人的屍體腐爛味道不停地蔓延,狠狠地鑽入沈昔的鼻腔,她覺得惡心,難受,忍不住幹嘔吐了出來。
一陣電流劃過。
沈昔忍痛,可電流并不隻是單一的劃過,開始加強,她被電的叫了出來。
她額頭上滲出冷汗,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随着破碎玻璃聲音地不斷起起伏伏,電流增強,一次又一次,從她身體的各處部位開始傳來。
手臂、腿、甚至是身下地血漿中。
不知多少次,沈昔反複在暈厥與清醒中心驚膽戰。
漆黑的環境猶為放大人的感官與觸覺,眼睛是肉體凡胎,她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是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
這就是無光環境下的人眼嗎?
沈昔恐懼不可阻礙地蔓延,害怕,自己的眼睛不會被挖掉、瞎了吧?
電的感覺,從一開始酥麻感增加,變作刺骨的疼痛。
沈昔叫聲回蕩在黑暗的世界中。
她忍不住掉出幾顆眼淚,這麼折磨人有什麼意思,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做什麼,就是想賣點東西還錢不虧欠何鑰人情而已啊。
她本來就跪在一片發黴發臭的腐爛屍體血液之中。
經過幾次電擊,她的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她意識開始不清醒。
她發麻的嗓子輕輕地卑微的求饒。
試圖喚醒黑暗中沉寂地兇獸,渴望有人來救她。
可能隻過去了幾分鐘,也或許是幾秒鐘,沈昔眼瞪得很大、額頭上的汗水足足有了黃豆大小,她嘴角開始流淌着血液的泡沫,被電死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她奮力的晃動着反綁住的手,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沒辦法安心定神思考當下的處境和破局地辦法。
電流總是無規律的突然出現,給她從身體到靈魂的重擊。
沒過多久,沈昔覺得自己身體好像流血了,或者别的什麼地方流出血來,黏糊糊的,從自己嘴角滑落,滴在地上,泛起一股惡臭。
“别殺我…”
“求你饒了我!”
沈昔顫抖着聲音,雙膝跪的更加規矩,縱然電流幾乎都要把她的内髒燒焦,但她還是竭力,想要質問着始作俑者。
她大喊。
“我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的殺了我!”
“你要告訴我一個理由!”
“我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濫殺無辜損不損陰/德!”
她聲嘶力竭,她嗓子幹啞,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
電流再次劃過,她沒辦法再承受。
可盡管如此,她被捆得結實,也沒辦法倒下去。
倒下渾濁肮髒的泥水中。
眼前本就一片黑暗,沈昔暗暗的發誓,等脫困一定要報仇雪恨。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要被電烤熟了。
她喘着粗氣,開始消磨自己的生命。
奄奄一息,沈昔從來沒有想到這個詞會用到自己身上。
她聽到了有人站了起來,好像還穿着厚重的衣服。
那人隐匿在黑暗中,從沈昔被抓來的那一刻,就默默地看着她走向絕望。
但是他很清楚,這樣的辦法壓根沒辦法将沈昔徹底控制住,雖然二人的接觸隻有短暫的三五個數據信息,但他可以通過無數雙眼睛,實時的看到她。
永遠都能,看到她。
腳步踏在粘液中的聲音格外的明顯。
在寂靜的環境中,沈昔察覺有人過來了。
他踩着鎖鍊,有條不紊地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似乎很高,沈昔跪着,可能都沒有他腿長?
這是誰?
這不是何鑰!
何鑰去哪裡了?
他伸出了手,摸着沈昔的臉,拇指力道很大,遠遠算不上溫柔。
他鼻息沉重,就像在觀摩屬于自己的藝術品,他居高臨下,看着潰爛的沈昔。
他嘴角泛出冷漠的笑,曾經愛答不理,今朝也能落得如此下場?
這種人的骨氣通常不會被輕易地打磨掉,這種人東山再起地勁頭兒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概括的,如果沈昔不能徹底臣服,那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男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饒有興趣地将手搭在嵌入沈昔血肉的鎖鍊上,輕輕拉扯。
沈昔筋疲力竭,就算是不咬着嘴角,她也沒辦法叫出聲來了。
她向上擡頭,想要看清他的臉。
但他絕不會允許,沈昔這樣卑微的人和他進行任何的對視接觸。
他粗暴地抓着她的頭發,狠狠地向地闆摔去。
咚地一聲。
他力氣實在是大,沈昔腦子像是飛了出去,又借着慣性落在緩慢上漲地血漿水中。
她瞪着眼睛,她的器官再也無需遮攔,肆無忌憚地宣告着主人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