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重新拉開椅子、結果屁/股還沒落座,為數不多的燈光就開始忽明忽暗閃爍。
旁邊攤子上籠罩在黑中的小販見到沈昔手中的東西,開始發了瘋般的吼叫。
他甚至從被黑色布匹後的不可見世界中掙脫出來,不顧黑市管控的阻攔、沖上來呲牙咧嘴想要活活掐死沈昔。
猩紅色燈管在此刻掉在地上。
沈昔看清了這個發瘋人的臉,準确的說,他已經沒有臉了。
他的下颌被鋼鐵機械包裹着,露出兩排慘白的骨骼牙齒,他的眼窩兒整個的暴露在空氣中,不明液體散發着詭異的熒光,落在地上。
作為好朋友兼死黨,何鑰當然不肯。
他的電子義眼識别的出這人等級實在是不低,至少也要等着…
然,他還是想的太複雜。
黑市的管控者出手迅速,沈昔呆坐的瞬間。
那個瘋了的老闆便被開膛破肚,一頓電擊将他變成了一坨焦炭。
“檢測到危險人員。”
“申請立刻清除。”
管控者是個機器人,被機甲包含在内,整個人黑黢黢的、鐵家夥的皮膚上滿是刮痕。
何鑰剛要擋在沈昔面前便被一個人的打翻在地。
沈昔起身拉他、卻沒想這個所謂的危險人員竟然是自己?
一個普普通通到連根賽博小草都能抽她一耳光的普通人,她想不通,幻想着自己可以繼承當初玩遊戲的完美數值,但現實從來不會過多的講求文明禮貌。
本來就負傷在身,傷口鑽心的疼,這下更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昏迷前,沈昔看着同樣奄奄一息的何鑰,血色汁液開始彼此交織纏繞,彷佛生出了觸手,将命運緊緊相連。
人在昏迷的時候通常沒有知覺。
但沈昔不太确定這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特殊技能或者超越技能。
她能感受得到,有人把她攔腰抱起。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裝到了某個箱子、或者别的東西裡面。
難道這是那個老闆的陰謀?
因為自己拒絕了所以選擇殺人滅口?
那真的,自己很廢物,沒有及時發現破綻。
沈昔咬着牙。
很快,她覺得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觸碰到了自己的臉,自己那張被一刀劃開毀容的臉。
對方手指冰冷,下手很重,但似乎也透着溫柔?
沈昔不太确定。
手指纖細,長,劃過自己的嘴唇。
沈昔想試着醒過來,可好像不能。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急速的跳動,似乎胸/膛都容不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再次被人用刀割開。
早些時候,沈昔聽過一句話:任何被人類改造過的,都算得上機器。
然鵝沈昔從來都覺得這句話很惡心。
誰不想擁有一具原生的身體呢?
她動辄手指,繼而很快又被觸摸着她的人發覺,沈昔感覺有什麼尖銳的物體刺入了自己的肉中,徹底跟世界斷絕了關系。
自己來這裡之前,沒人告訴她有沒有那種比較牛的讀檔系統。
沈昔怕自己真的死了,求生的欲望從來不曾消減半分。
她猛地睜開眼睛。
發現四周完全變成了黑色,沒有任何光線。
可沈昔畢竟是個人,傳聞中人都有磁場的存在,也就是是說憑借着第六感或者對于同類的感知,沈昔大概覺得,這個空間中不隻有她一個人。
沈昔想要擡手揉揉腦袋,但……很遺憾,似乎不太行。
她鼻尖微動嗅到了一些難聞的味道。
腳上的鞋子好像丢了?她的腳趾頭被安置在冰塊般寒冷的地面上,還被浸泡在粘稠的液體中;不小心,腳趾碰到了一股軟綿綿的東西,好像?
肉感?
難道這是…沈昔有點慌亂。
手腕兒傳來的沉重感和周圍環境的寒冷刺骨和壓抑讓她頭腦迅速清醒。
原本,沈昔以為自己會再度重新出現在何鑰的診所中,但現在是個陌生的環境?
那就是——自己并沒有死?也沒有讀檔?
沈昔雙膝跪在地上。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暈過去前,明明是那個小攤主發了瘋,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難道是那個黑晶在這個世界中的能量太強?能夠誘導賽博人變異?
“何鑰?”沈昔輕聲呼喚然則濕漉漉的空間中沒有任何的回應。
血腥味開始充斥着她的鼻腔,她膝蓋被壓制在堅硬的水泥地闆上已經開始隐隐作痛,四周時不時的傳來電流聲,刺激着沈昔本就高度緊張的腦神經。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懼情緒。
通常這種環境,八成會有什麼紅外線、紫外線的攝像頭在監視着她。
她試圖挪動着膝蓋讓自己換個姿勢,但捆在腳上的鐵鍊實在是太緊了,讓她不能動彈半分。
自己被綁架了啊,話說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零件,心髒都被挖走了,那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價值?
還是說,這個抓自己的人想要黑晶的下落?
鐵鎖鍊開始悄然無聲地轉動,沈昔覺得自己的身體要被拉扯開,她試着掙脫但近乎白闆0的等級數值幫不了她任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