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雨。
“為何我們要趁着夜色啟程啊?”小花扶着昭昭坐上馬車疑惑道。
昭昭搖搖頭:“沈澈說武林大會不足七日,在雲夢澤已耽擱太久,我們不便再拖延,隻有日夜兼程,才能趕在武林大會的三日前,抵達南國甯安郡。”
昭昭雖許久未出過上京城,卻仍記得姨母姨父快馬加鞭帶着她從雲夢澤趕到潇湘,約摸隻需一日時間。
她們此時從雲夢澤出發,如若不出意外,明日戌時便能抵達潇湘城。
“咳咳......”
昭昭聽見沈澈在馬車外壓低聲音咳嗽,似是不想被人聽見,她将車簾掀起與沈澈四目相對。
“沈澈,你身體不好,夜裡風涼,還是與我們同乘馬車吧!”
還未等到沈澈的回答,昭昭便聽見老遠就有人在呼喚她。
“冷姑娘,喂!等等我!”
隻見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在她們眼前勒停,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風塵仆仆自馬車而下。
“見過沈司使!”她躬身恭敬朝沈澈行禮。
沈澈面色如常,隻禮貌一笑。
“不知林姑娘匆忙趕來,是所謂何事?”昭昭詢問道。
林驚雨沖着昭昭微微一笑道:“冷姑娘如若不嫌棄我拖累,可否帶我一同前往南國?”
“哦?林姑娘為何要去南國?”昭昭不解。
林驚雨望着遠方道:“有一位非見不可的故人!”
昭昭點點頭,二人隻對視一笑。
她便伸出手,将林驚雨拉上馬車。
林驚雨沒有再多解釋,而昭昭卻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女子有時就是有這樣奇怪的默契,何況她們是曾經過命的交情。
昭昭将頭伸出車簾再次邀請沈澈上車,沈澈卻輕笑着以車内都是女子,他一個大男人,不便與她們同乘為由,拒絕了她的邀請。
原本昭昭是想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來說服他,而後想到林驚雨并非江湖女子,加上落雨小花莺時都擠在車内,車内空間過于狹小,的确是不太方便,便沒有再勸。
隻是,飛刀昨日跟着沈肆他們離開辦案,赫連殺神與她又有傷在身,再加上小花莺時林驚雨和沈澈這幾個都是需要保護的對象,此次去潇湘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才好。
“此次,你們是要去參加五年一屆的武林大會嗎?”林驚雨向昭昭問道。
昭昭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疑惑看向林驚雨道:“你為何會知道?”
“因為我要尋的人,一定也會去參加此次武林大會。”林驚雨笃定。
昭昭聽完這席話更加雲裡霧裡了:“他也是武林人士嗎?”
林驚雨點點頭:“他是我的恩人,是一位真正的俠客!”
昭昭不禁開始對此人感到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這人淡如菊的林驚雨記挂在心,念念不忘?
夜雨綿綿無聲,雖然隻是星星點點,卻也将沈澈他們的衣衫沾濕,沈澈向來怕冷,雖然披着厚厚的鬥篷,卻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王朗駕着馬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水霧打在他臉上,讓他眼前一陣模糊。
他擡起衣袖擦擦臉上的雨水,又用手拍了自己面頰幾下,使自己保持清醒。
車内不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姑娘們都已沉沉睡去。
赫連殺神一路上本悶不作聲,跟在馬車之後,此時卻策馬上前來到沈澈身側。
“昨日是不是你給她療的傷?”他沒頭沒腦的沖沈澈來了一句。
沈澈無奈勾起嘴角:“我向來手無縛雞之力,拖着這病弱殘軀,又哪裡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為她療傷?”
“昨日隻有你我在場,那個叫王朗的小子不過三腳貓的功夫,自也不可能是他!剛才我給她号過脈,那她的内傷今日怎的突然好了一半?”赫連殺神明顯不信沈澈的說法逼問道。
沈澈并未亂了陣腳,而是自然道:“興許是你内力深厚,昨日與她渡了内力,我又給她服用了鎮撫司專治内傷解百毒的迷藥,這才起了一定作用。
“不可能!我分明在她筋脈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屬于她的強勁内息。”赫連殺神笃定道。
沈澈見赫連殺神,緊逼不舍,不再作答。
“你到底是誰?”赫連殺神眼神複雜的望向沈澈。
沈澈輕笑:“沈某還能是誰?不過是上京普普通通的一個閑散公子哥罷了。”
赫連殺神見沈澈回避,心知問不出個結果,便朝沈澈出手。
沈澈不敵,挨下一掌,吃痛皺眉,悶哼一聲。
“赫連兄弟,你為何無故傷我家大人?!”王朗見沈澈被打,驚呼道。
昭昭聽見車外的響動,頓時驚醒過來,走出馬車,又将車簾關嚴。
她望着赫連殺神低呼道:“喂,面癱怪,你打他作甚,發什麼瘋!”
赫連殺神隻回頭眼神複雜的看昭昭一眼,便不再作聲甩開他們疾馳而去。
“你沒事吧?”昭昭擔憂望着沈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