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沈澈的蹤迹,現如今穩住昭昭确實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昭昭見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話,卻一點也無法得知沈澈的消息。
心思細密如林驚雨,一眼便瞧出她的焦灼,馬上差南夜去拿來筆墨,遞給昭昭。
“沈澈呢?找到沒有?”
昭昭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道。
“王朗和趙謙已經去尋了,一有消息,我馬上告知你。”
林驚雨的墨迹娟娟,有一種讓人看完就心安的獨特魔力。
“我為什麼突然聽不見了?”
昭昭追問。
在昭昭昏睡時,林驚雨就已經聽赫連殺神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見昭昭焦灼,便安慰道:“可能是被夢巫的秘術傷了心神,隻要多加調養,幾日便能恢複。”
昭昭聽完便點頭。
“那我現在在你的睡穴紮上一針,你現在氣血不穩需要好好修養。”
林驚雨不緊不慢地在宣紙上揮灑着。
昭昭看完聽話躺下,施針不過片刻,便沉沉睡去。
林驚雨帶衆人走出房間,緩緩将門關緊。
“我剛替昭昭把脈,發現她有氣血逆行之象,在習武之人身上出現此症狀,是走火入魔之征。”林驚雨面色凝重,停頓片刻道:“這幾天如果傳來沈澈遇難的消息,大家定要瞞住她,不然如若她心氣郁結,走火入魔,恐會傷及筋脈。”
衆人均已知曉事态的嚴重性,相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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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
“師父,您怎的此時才回府?”樓星遙見林清與神色凝重,忙上前。
“出了些事。”林清與想了想還是決定将事情的經過與樓星遙分享。
樓星遙聽完,滿臉的不可置信:“就是那日我們才見過的那位沈公子嗎?怎麼會......”
“有的時候,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林清與的眸光幽深,想到了一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師父不在了,了了也要長命百歲地活下去。”
“不會的。”樓星遙微笑着搖頭,那對異色瞳孔是那樣的光彩奪目:“了了為師父起過卦,師父吉人天相,命有吉星照耀,必能逢兇化吉!”
“承你吉言。”林清與看向樓星遙微微勾起唇角。
他平日裡帶兵,向來鐵面無私,不苟言笑,卻獨獨在面對這個小徒弟之時會露出幾絲溫柔和動容。
“不如,讓我來為這位沈公子起上一挂吧!”樓星遙那日與昭昭聊得投緣,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她知道昭昭也許還未看清自己對沈澈的心。
她更明白,天地總不會輕易放過一對有情人,總是要一次一次給予他們艱難的考驗。
樓星遙雙手握緊龜殼,跳起了一支神秘而古老的蔔卦舞。
在這朦胧的月光下她舞步曼妙,美不勝收。
直到龜殼中的銅錢,叮當墜地,她才蹲下來仔細辨認這三枚銅錢的指向。
這是一支九死一生的卦象,雖有九條路都是送沈澈上路的黃泉路,不過好在有一條生路如果沈澈能夠抓住,那麼他活到古稀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這本是沈澈命中一劫,他的命格天生灰暗,又無命星庇佑,隻能求助于外在的貴人,如若這個貴人能夠及時出現幫助他,那麼他自能逢兇化吉。
而卦象上顯示,這顆貴人之星,已然點亮。
“這卦象雖途中兇險了些,但不出意外最終的結局定會是好的。”樓星遙望向林清與,微微一笑。
林清與和昭昭沈澈雖無什麼交情,卻不免因此事聯想到自己,所以,當樓星遙算出這一卦時,他還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不算是個死局。
他并未立即将這個消息着人去告知昭昭,畢竟天機不可洩漏,說多了,他怕樓星遙遭遇到不好的事情。
雖然,他向來不笃信神佛,但她卻是他的意外。
她天生異瞳,卻能掐會算能斷人命數,讓他有的時候不得不去相信,也更加期望,這漫天神佛都能庇佑于她。
“早些歇息,明日為師休沐,可陪你去玄靈寺上香祈福。”林清與面色溫和,語氣寵溺。
他這個徒弟呀,與他正好相反,生來就帶着神性,對于神佛這件事情,總是深信不疑。
可能是因為她天生異瞳,自小便能觀人命數看到常人所不能見到的事物罷。
每次林清與陪她去寺廟都會等在殿外,他終日與白骨為伴,劍下亡魂無數。
如若這世上真有神佛,也理應不該度他。
而她卻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解藥。
是能救他脫離這塵世苦海的,那一棵種子,而他的種子如今,終于開出了美麗的花。
他對于别人向來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鬼,唯有對于她來說是唯一的依靠。
而她甘願跪倒在她的衆神佛下,為他求得庇佑,他也甘願為她沉淪,無論外界如何評斷,他都是她的師父,也願成為她一生能靠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