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服在自己的懷裡摸索一陣,從懷裡掏出來一包紙包的風幹牛肉遞給她:“可能會有點塞牙。”
自從她成了阿嬌的貼身侍衛,開始領長公主府的俸祿,就經常買些牛肉,懸在房梁下風幹。
楚服雖然殺過人,可惜分|屍不是一把好手。
早市上買回來的新鮮牛肉被她切得歪歪扭扭,像是過度使用的破抹布條。
楚服渾不在意,把那牛肉腌制好,風幹後,抹了些豬油,在火上烤過一遍,晾涼,就包進了紙裡,出門就取一小包,揣在懷裡。
油滲透了外面的一層紙,在尋常人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貴族家中講究食不厭精,脍不厭細,第一次見這種東西的阿嬌笑她是個糙人,嘴還饞,長公主府的廚房也算是出了名的精緻,難道喂不飽她嗎?還要帶着這些東西做零嘴。
現在總算理解了楚服覺得那些清粥小菜實在清淡。
楚服抱着她,盤腿坐在地上。
陳阿嬌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把頭湊到了楚服手邊,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塊牛肉來。
厚重的香氣滾進喉中,是她沒嘗過的味道。
她平時吃飯也算是細嚼慢咽,這一口牛肉越嚼越香,嚼了半天,最後還是伸長脖子生咽下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楚服幹脆把刀拿起來,把牛肉幹分成整齊的小塊,放在阿嬌的手心裡。
阿嬌笑出聲來,叫嚷道:“你這也太大題小做了,我能咬動的。”
“我不過是試試他的刀剁骨切肉好不好用而已。”
阿嬌叼着牛肉舒展起肩膀來:“這樣好的天,好肉應該再配上好酒。可惜了劉徹剛剛澆在地上那壺酒,綿陽公主又喝不到,還不如便宜了我。”
楚服湊到她耳邊呢喃:“小姐酒量不好。回去我們好好練練,好不好?”
她說的話在理,可是阿嬌直覺面前這個人是個假正經。
可眼前人眼神認真,直直望過來的時候,竟然讓阿嬌覺得心虛。
阿嬌看得呆住,直到那隼消失在萬裡浮雲之中,才抓住了楚服的手:“我們,我們該走了......”
楚服這時候居然不依不饒起來,伸手摟住她的腰:“小姐還沒答應我。”
阿嬌驚呼一聲,手裡的牛肉險些被碰掉。
擡頭時,鼻尖相抵,呼吸交錯。
似乎隻有這樣的時候,她才能察覺到此人隐忍克制皮囊下的春心萌動。
巫女手心滾燙的溫度穿透輕薄的布料傳進來,像是直接撫摸在阿嬌的腰上,卻遠比直接探進來還要直白,讓她渾身不争氣地一軟,擡手撐在楚服的胸口。
大約是覺得手感不錯,阿嬌在慌亂中下意識捏了捏——的确不錯,很有彈性。
沒想到她這時候還想着耍流氓,楚服失笑,低頭把前額頂在她的額前,央求道:“我救駕有功,小姐可還有一個賞沒有給我呢。小姐答應我這件,好不好?”
“我不是給過你了嗎!”她懲罰似得又捏了一把。
楚服裝作吃痛,“嘶”了一聲,眼睛耷拉下來,“那是小姐賞給我的,不是我親自讨得。”
“那你怎麼不給自己讨點東西?”
“我讨賞,原來還得說出緣由,讓小姐把關不成?”
她演得可憐巴巴,眼神卻黏在了阿嬌唇瓣上。
小姐今日不知道染了什麼胭脂,算不上豔麗,也并不羞澀。好像有桃膠酥酪的味道,能把整個春天都濃縮成一滴紅。
具體是什麼顔色,大概要在舌尖滾過一圈才知道。
“那……我加一條,我喂小姐喝,好不好?”
她挑眉。
小姐喂我喝的話……也可以。
阿嬌看出她在想什麼,笑問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楚服此人,太懂得如何讨好了,嘴上說着是讨賞,其實是讨得還是她的歡心。
“小姐不答應,我就天天求。”
楚服說的語氣十分小心,手臂卻使了力氣,不加克制,很不客氣,像是阿嬌不答應她,就不放人。
“我是小姐的奴,天天侍奉小姐,我就天天求,求到你煩了,倦了,要把我趕走了。”
“是麼?”阿嬌怒極反笑,“難不成你你要給我當一輩子的奴?你就……隻給我當一輩子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