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設您擁有讀心的能力,可以輕輕松松讀取我的思想?”希爾薇可不會輕易洩露自己的來曆,除非對方也願意透露自己的秘密。
“哼。”
埃裡克明白希爾薇字裡行間的試探。
她想知道他的能力有哪些,想知道他能力的極限,更想知道他的弱點。
“對于昨晚失手打落您的面具,我仍然向您緻以真誠的歉意。”對方不再追問,希爾薇就主動發起“進攻”,“可我實在是不明白,您把我帶到郊區是為了什麼?”
“真想要我命的話,昨晚也沒必要放我走了。”
說着,希爾薇又笑了笑:“不過也許您會出于對黛也小姐的照顧,不想當着她的面殺掉我,所以才留我到今天。”
“但剛才其實是一個好機會,不是麼?”
“隻要您想,在我剛才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我或許就已經去見上帝了。”
希爾薇說了那麼多,埃裡克也隻是靜靜地看着她。
連冷哼都不哼了。
這麼一對比,好像顯得她話很多。
啧。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繼續說:“難不成您是不希望我死得太過輕松?所以特意把我綁來先恐吓折磨一番,再讓我于恐懼的陰影下擁抱死神?”
一次具備決定性質的談話,總是要有人先熱情挑起話題。
“你很想死?”魅影先生下巴微微揚起,透過面具的眼洞,可以清晰地窺見那雙金眸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轉瞬即逝。
“怎麼可能呢?明明是您态度過于冷淡!”希爾薇裝模作樣地扶了扶額頭,狀似苦惱地歎了口氣,“我隻是希望能與您認真探讨一些事情,可您卻總是沉默以對。”
“探讨?”埃裡克意味深長地重複了這個詞,清晰的咬字間也隐隐透露出濃重的壓迫感,“我之前倒是沒發現……裡希特小姐竟然如此能說會道?”
希爾薇在内心被他嗆了一下。
這話說的,倒像是在諷刺她裝高冷一樣。
試問有誰能在無端穿越後,還能每日喜笑顔開?
試問還有誰能在剛來到完全陌生的時代背景下,就像個土著一樣跟所有人談笑風生?
與其承擔着多說多錯的風險,不如跟所有人都保持社交距離。
可埃裡克不一樣,他身上有着她無法忽視的力量,就和她跨越時空一樣難以解釋。
再加上對方常年居住于歌劇院的地下,而她穿越的地點也恰好是歌劇院。
這樣的共時性,很難不引她深思。
一個巧合還能安慰下自己,也許那真的是個巧合。
但兩個巧合的出現,可就是天賜的線索了。
她會遇見埃裡克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交彙。
而促成他們交彙的節點,就是巴黎歌劇院。
“如果一個人希望對方同自己交換秘密,那麼表現出真摯的誠意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似是一大串想法,但當它們體現在腦海中時,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功夫,所以希爾薇回話的間隔從表面上看,也并沒有停頓多久。
“你的誠意就是——”埃裡克特意拖長了音調,“隻跟我說那麼多話?”